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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五代史后唐莊宗紀一》的原文及翻譯
《舊五代史》,“二十四史”之一。成書于北宋,原名《五代史》,也稱《梁唐晉漢周書》。是由宋太祖詔令編纂的官修史書。薛居正監(jiān)修,盧多遜、扈蒙、張澹、劉兼、李穆、李九齡等同修。五代各朝均有實錄。
原文:
莊宗,諱存勖,武皇帝之長子也。武皇特所鐘愛。帝時年十一,從行。初今入覲獻捷,迎駕還宮,昭宗一見駭之,日:“此兒有奇表!币驌崞浔吃唬骸皟簩碇畤鴹澮玻鹜倚⒂谟杓。”因賜鸂鶒酒卮、翡翠盤。賊平,授檢校司空、隰州刺史,改汾、晉二郡,皆遙領(lǐng)之。莊宗洞曉音律?常令歌舞于前。十三習(xí)《春秋》,手自繕寫,略通大義。及壯,便射騎,膽略絕人,其心豁如也。
武皇起義云中,部下皆北邊勁兵,及破賊迎鑾,功居第一。由是稍優(yōu)寵士伍,因多不法;蛄晡旯倮簦缞Z士民,白晝剽攘,酒博喧競。武皇緩于禁制,惟帝不平之,因從容啟于武皇,武皇依違之。及安塞不利之后,時事多難,梁將氏叔琮、康懷英頻犯郊圻,土疆日蹙,城門之外,鞠為戰(zhàn)場,武皇憂形于色。帝因啟曰:“夫盛衰有常理,禍福系神道。家世三代,盡忠王室,勢窮力屈,無所愧心。物不極則不反,惡不極則不亡。今朱氏攻逼乘輿,窺伺神器,陷害良善,誣誑神只。以臣觀之,殆其極矣。大人當遵養(yǎng)時晦以待其衰何事輕為沮喪太祖釋然因奉觴作樂而罷。
及滄州劉守文為梁朝所攻,其父仁恭遣使乞師,武皇恨其翻覆,不時許之。帝白曰:“此吾復(fù)振之道也,不得以嫌怨介懷。且九分天下,硃氏今有六七,趙、魏、中山在他廡下,賊所憚?wù),惟我與仁恭爾;我之興衰,系此一舉,不可失也!碧婺苏鞅谘啵ト÷褐,既而丁會果以城來降。
天佑五年春正月,武皇疾篤,召監(jiān)軍張承業(yè)、大將吳珙謂曰:“吾常愛此子志氣遠大,可付后事,惟卿等所教。”及武皇厭代,帝乃嗣王位于晉陽,時年二十有四。
。ㄟx自《舊五代史·后唐莊宗紀一》)
譯文:
莊宗,諱名存勖,是武皇帝的長子。武皇十分鐘愛他。莊宗十一歲,隨父出征。并開始讓他入朝拜謁報捷,迎駕回宮,唐昭宗一見他便驚訝地說:“這孩子有異相!币蚨谋痴f“:孩子將來是國家棟梁,不要忘了對我家忠孝!庇谑琴n給他刻有紫鴛鴦的酒杯、翡翠盤。戰(zhàn)事結(jié)束,被授以檢校司空、隰州刺史,改任汾、晉二郡,都是隔很遠監(jiān)控。莊宗精通音律,常讓人在面前歌舞。十三歲學(xué)習(xí)《春秋》,親手抄寫,略通大致的意思。成年后便射箭騎馬,膽量過人,心胸開闊。
武皇在云中起義,部下都是北方強兵,破賊迎駕,功勞最大,因此逐漸優(yōu)待寵愛士兵,士兵常不守法。有時凌侮官吏,掠奪民眾,白天搶劫,酗酒喧嘩競鬧。武皇不多禁止,而莊宗卻看不過去,便私下勸告武皇,武皇猶豫不決。等安塞一戰(zhàn)失利之后,形勢艱難,梁將軍民叔琮、康懷英頻頻侵犯邊界,疆土越來越少,城門之外也踏成了戰(zhàn)場,武皇的憂慮在臉上表現(xiàn)出來。莊宗對武皇說:“盛衰有尋常的事理,禍福關(guān)系到神的旨意。我家三代忠于唐王朝,勢力有些削弱,無愧于心。物不到極點不會走向反面,惡不到極點不會消亡,F(xiàn)在朱氏攻擊逼近皇帝,窺視皇位,陷害良善之人,欺騙神明上天。照我看,大概已到極點了。父親應(yīng)靜養(yǎng)韜晦,等待他的衰落,哪用得著這么沮喪!”太祖聽了后放下心,又飲酒取樂。
滄州劉守文受梁朝攻擊,他的父親劉仁恭派人來請救兵,武皇恨他反復(fù)無常,不想答應(yīng)。莊宗說:“這正好是我們重新振興的機會,不必因為這個介意以前的怨恨。現(xiàn)在把天下分九份,朱氏現(xiàn)今占了六七份,趙、魏、中山在他手中,賊寇所害怕的,只有我們和劉仁恭了。我們的興衰,在此一舉,不可失去機會!碧嬗谑菑难嗟卣鞅,攻下潞州,不久丁會果然獻城投降。
天祜五年一月,武皇病重,召見監(jiān)軍張承亞、大將吳珙說:“我常愛這孩子志氣遠大,可接我的事業(yè),希望你們多加教導(dǎo)!蔽浠仕篮,莊宗便在晉陽即王位,時年二十四歲。
作者簡介
薛居正
。912年-981年)字子平,開封浚儀(今河南開封)人,北宋名臣、史學(xué)家。
開寶九年(976年)十月太宗即位,以薛為昭文相。喜歡讀書,“為文落筆不能自休”。太平興國初,加左仆射、昭文館大學(xué)士。從平晉陽還,進位司空。六年,因服丹砂遇毒,方奏事,覺疾作,遽出。至殿門外,飲水升余,堂吏掖歸中書,已不能言,但指廡間儲水器。左右取水至,不能飲,偃閣中,吐氣如煙焰,輿歸私第卒,贈太尉、中書令,謚文惠。其養(yǎng)子薛惟吉將他生前的作品收集成冊,帝賜名《文惠集》,今佚。咸平二年,詔配饗太祖廟庭。
開寶六年(973年),由薛居正監(jiān)修,盧多遜、扈蒙等受命修《五代史》!段宕贰烦,又名《梁唐晉漢周書》。后世為別于歐陽修《新五代史》,改作《舊五代史》。
盧多遜(934年-985年),河南懷州(今河南沁陽)人。
博涉經(jīng)史,聰明強記。五代后周顯德初年進士。北宋開寶元年冬,充翰林學(xué)士,奉敕與尚藥奉御劉翰等纂修《開寶本草》。太平興國初,拜中書侍郎、平章事,后任兵部尚書。
太平興國六年(981年),盧多遜告發(fā)趙普當初不想立宋太宗,宋太宗因此疏遠了趙普。太平興國七年(982年)宰相趙普告發(fā)盧多遜與秦王趙廷美暗通,圖謀不軌。初判死刑。后念其久事朝廷,下詔奪官,全家發(fā)配崖州(今海南島三亞崖城鎮(zhèn))。詔書規(guī)定:“縱更大赦,不在量移之限!奔从錾獠簧。多遜至崖州,謝恩表曰:“流星已遠,拱北極巳不由;海日懸空,望長安而不見!背D曜∷洗澹ㄑ鲁擎(zhèn)水南村),多賦詩譽水南村。雍熙二年(985年)卒于崖州水南村寓所。
扈蒙(915年~986年),字日用。幽州安次(河北省安次縣)人。
少以文學(xué)名,后晉天福中進士。后周時任右拾遺、直史館、知制誥。當時其從弟扈載為翰林學(xué)士,號稱二扈。入宋后由中書舍人遷翰林學(xué)士,乾德六年復(fù)知制誥,充史館修撰。典章儀注,多由扈蒙所定。開寶六年(973年)與薛居正、李穆、李九齡、張瞻、劉兼、盧多遜等同修《五代史》,又與李昉等同編《文苑英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