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調(diào)·云想衣裳花想容原文,注釋,賞析
清平調(diào)一般指清平調(diào)詞三首。 《清平調(diào)詞三首》是唐代大詩人李白的組詩作品,共三首七言樂府詩。下面是小編收集整理的清平調(diào)·云想衣裳花想容原文,注釋,賞析,希望大家喜歡。
【 作品原文 】
清平調(diào)·云想衣裳花想容
唐朝:李白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fēng)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 作品翻譯 】
見到云就聯(lián)想到她華艷的衣裳,見到花就聯(lián)想到她艷麗的容貌;春風(fēng)吹拂欄桿,露珠潤澤花色更濃。
如此天姿國色,不是群玉山頭所見的飄飄仙子,就是瑤臺殿前月光照耀下的神女。
【 作品注釋 】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fēng)拂檻(jiàn)露華濃。
檻:欄桿;露華濃:牡丹花沾著晶瑩的露珠更顯得顏色艷麗。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若非……會向……”:相當(dāng)于“不是……就是……”的意思。群玉:山名,傳說中西王母所住之地。
【 作品賞析 】
此詩想象巧妙,信手拈來,不露造作之痕。詩中語語濃艷,字字流葩,讀這首詩,如覺春風(fēng)滿紙,花光滿眼,人面迷離,無須刻畫,自然使人覺得這是牡丹,是美人玉色,而不是別的。
第一句,以牡丹花比貴妃的美艷。首句以云霞比衣服,以花比容貌;二句寫花受春風(fēng)露華潤澤,猶如妃子受君王寵幸;三句以仙女比貴妃;四句以嫦娥比貴妃。這樣反復(fù)作比,塑造了艷麗有如牡丹的美人形象。然而,詩人采用云、花、露、玉山、瑤臺、月色,一色素淡字眼,贊美了貴妃的豐滿姿容,卻不露痕跡。
在藝術(shù)上,這首詩歌主要運用了多種修辭手法。
首先,運用比喻的修辭手法。比如,“云想衣裳花想容”一句,就通過比喻的修辭手法,描寫了楊貴妃的容顏與衣裳之美,表現(xiàn)出楊貴妃的富貴之態(tài)。
其次,運用了擬人、夸張的修辭手法。比如,“春風(fēng)拂檻露華濃”一句就是通過擬人和夸張的修辭手法,描寫了楊貴妃的亮麗容顏和高貴身份。
作品鑒賞
這三首詩,把木芍藥(牡丹)和楊妃交互在一起寫,花即是人,人即是花,把人面花光渾融一片,同蒙唐玄宗的恩澤。從篇章結(jié)構(gòu)上說,第一首從空間來寫,把讀者引入蟾宮閬苑;第二首從時間來寫,把讀者引入楚王的陽臺,漢成帝的宮廷;第三首歸到目前的現(xiàn)實,點明唐宮中的沉香亭北。詩筆不僅揮灑自如,而且相互鉤帶。“其一”中的春風(fēng),和“其三”中的春風(fēng),前后遙相呼應(yīng)。
第一首,一起“云想衣裳花想容”七字,把楊妃的衣服,寫成真如霓裳羽衣一般,簇?fù)碇秦S滿的玉容!跋搿弊钟姓磧擅娴睦斫,可以說是見云而想到衣裳,見花而想到容貌,也可以說把衣裳想象為云,把容貌想象為花,這樣交互參差,七字之中就給人以花團錦簇之感。接下去“春風(fēng)拂檻露華濃”,進一步以“露華濃”來點染花容,美麗的牡丹花在晶瑩的露水中顯得更加艷冶,這就使上句更為酣滿,同時也以風(fēng)露暗喻君王的恩澤,使花容人面倍見精神。下面,詩人的想象忽又升騰到天堂西王母所居的群玉山、瑤臺!叭舴恰、“會向”,詩人故作選擇,意實肯定:這樣超絕人寰的花容,恐怕只有在上天仙境才能見到,不是群玉山頭所見的飄飄仙子,就是瑤臺殿前月光照耀下的.神女。玉山、瑤臺、月色,一色素淡的字眼,映襯花容人面,使人自然聯(lián)想到白玉般的人兒,又像一朵溫馨的白牡丹花。與此同時,詩人又不露痕跡,把楊妃比作天女下凡,真是精妙至極。
第二首,起句“一枝紅艷露凝香”,不但寫色,而且寫香;不但寫天然的美,而且寫含露的美,比上首的“露華濃”更進一層!霸朴晡咨酵鲾嗄c”用楚王的故事,把上句的花,加以人化,指出楚王為神女而斷腸,其實夢中的神女,根本及不到當(dāng)前的花容人面。再算下來,漢成帝的皇后趙飛燕,可算得絕代美人了,可是趙飛燕還得倚仗新妝,那里及得眼前花容月貌般的楊妃,不須脂粉,便是天然絕色。這一首以壓低神女和飛燕,來抬高楊妃,借古喻今,亦是尊題之法。相傳趙飛燕體態(tài)輕盈,能站在宮人手托的水晶盤中歌舞,而楊妃則比較豐肥,固有“環(huán)肥燕瘦”之語(楊貴妃名玉環(huán))。后有人據(jù)此說,楊妃極喜此三詩,時常吟哦,高力士因李白曾命之脫靴,認(rèn)為大辱,就向楊妃進讒,說李白以飛燕之瘦,譏楊妃之肥,以飛燕之私通赤鳳,譏楊妃之宮闈不檢。但這種說法遭到很多學(xué)者反對。這些學(xué)者認(rèn)為:李白詩中果有此意,首先就瞞不過博學(xué)能文的玄宗,而且楊妃也不是毫無文化修養(yǎng)的人。據(jù)原詩來看,有明顯的抑古尊今之意。
第三首,從仙境古人返回到現(xiàn)實。起首二句“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傾國”美人,當(dāng)然指楊妃,詩到此處才正面點出,并用“兩相歡”把牡丹和“傾國”合為一提,“帶笑看”三字再來一統(tǒng),使牡丹、楊妃、玄宗三位一體,融合在一起了。由于第二句的“笑”,逗起了第三句的“解釋春風(fēng)無限恨”,春風(fēng)兩字即君王之代詞,這一句,把牡丹美人動人的姿色寫得情趣盎然,君王既帶笑,當(dāng)然無恨,煩惱都為之消釋了。末句點明玄宗楊妃賞花地點──“沈香亭北”;ㄔ陉@外,人倚闌干,十分優(yōu)雅風(fēng)流。
這三首詩,語語濃艷,字字流葩,而最突出的是將花與人渾融在一起寫,如“云想衣裳花想容”,又似在寫花光,又似在寫人面!耙恢t艷露凝香”,也都是人、物交融,言在此而意在彼。讀這三首詩,如覺春風(fēng)滿紙,花光滿眼,人面迷離,不待什么刻畫,而自然使人覺得這是牡丹,這是美人玉色,而不是別的。無怪這三首詩當(dāng)時就深為唐玄宗所贊賞。[5][6]
名家點評
《松窗雜錄》:(開元中,玄宗、楊貴妃于沉香亭賞牡丹)上曰:“賞名花,對妃子,焉用舊樂詞為?”遂命龜年持金花箋宣賜翰林學(xué)士李白,進《清平調(diào)》詞三章,白欣承詔旨,猶苦宿酲未解,因援筆賦之:“云想衣裳花想容……”太真妃持頗梨七寶杯,酌西涼州葡萄酒,笑頷意甚厚,上因調(diào)玉笛以倚曲……龜年常話于五王,獨憶以歌得自勝者無出于此,抑亦一時之極致耳。上自是顧李翰林大異于他學(xué)士。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周珽曰:太白《清平調(diào)》三章,語語藻艷,字字葩流,美中帶刺,不專事纖巧。家澹齋有謂:以是詩,合得是語,所謂破空截石、旱地擒魚者。近《詩歸》選極富,何故獨不收?吾所不解。
《唐詩摘鈔》:三首皆詠妃子,而以“花”旁映之,其命意自有賓主;蛑^襯首詠人,次首詠花,三首合詠,非知詩者也。太白七絕以自然為宗,語趣俱若天意為詩,偶然而已。后人極力用意,愈不可到,固當(dāng)推為天才。
《詩辯坻》:太白《清平調(diào)詞》“云想衣裳花想容”,二“想”字已落填詞纖境“若非”,“會向”,居然滑調(diào)!耙恢馄G”、“君王帶笑”,了無高趣,“小石”*之坦涂耳。此君七絕之豪,此三章殊不厭人意。
《古歡堂雜著》:少陵《秋興八首》,青蓮《清平詞》三章,膾炙千古矣。余三十年來讀之,愈知其未易到。
《原詩》:李白天才自然,出類拔萃,然千古與杜甫齊名,則猶有間。蓋白之得此者,非以才得之,乃以氣得之也!绨住肚迤秸{(diào)》三首,亦平平宮艷體耳,然貴妃捧硯,力士脫靴,無論懦夫于此戰(zhàn)栗趑趄萬狀,秦舞陽壯士不能不色變于秦皇殿上,則氣未有不先餒者,寧睱見其才乎?觀白揮灑萬乘之前,無異長安市上醉眠時,此何如氣也!
《唐詩選勝直解》:《清平調(diào)》三首章法最妙。第一首賦妃子之色,二首賦名花之麗,三首合名花、妃子夾寫之,情境已盡于此,使人再續(xù)不得。所以為妙。
《唐詩別裁》:三章合花與人言之,風(fēng)流旖旎,絕世豐神;蛑^首章詠妃子,次章詠花,三章合詠,殊見執(zhí)滯。
其一
《碧雞漫志》:《松窗雜錄》云:開元中,禁中初種木芍藥,得四本,紅、紫、淺紅、通白繁開。上乘照夜白,太真妃以步輦從,李龜年手捧擅板,押眾樂前,將欲歌之。上曰:焉用舊詞為?命龜年宣翰林學(xué)士李白立進《清平調(diào)》三章,白承詔賦詞,龜年以進。上命梨園弟子約格調(diào)、撫絲竹,促龜年歌,太真妃笑領(lǐng)歌意甚厚。張君房《脞說》指此為《清平樂》曲。
《唐詩絕句類選》:蔣仲舒曰:“想”、“想”,妙,難以形容也。次句下得陡然,令人不知。
《李杜二家詩鈔評林》:“想”字妙,得恍惚之致。
《匯編唐詩十集》:唐云:聲響調(diào)高,神彩煥發(fā),喉間有寒酸氣者讀不得。
《唐詩摘鈔》:二“想”字是詠妃后語。
《而庵說唐詩》:“春風(fēng)拂檻露華濃”,此句須略重;ㄉ巷L(fēng)拂,喻妃子之搖曳;露濃,喻君恩之鄭重。
《李太白全集》:王琦注:琦按蔡君謨書此詩,以“云想”作“葉想”,近世吳舒鳧遵之,且云“葉想衣裳花想容”,與王昌齡“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俱從梁簡文“蓮花亂臉色,荷葉雜衣香”脫出。而李用二“想”字,化實為虛,尤見新穎,不知何人誤作“云”字,而解者附會《楚辭》“青云衣兮白霓裳”,甚覺無謂云云。不知改“云”作“葉”,便同嚼蠟,索然無味矣。此必君謨一時落筆之誤,非有意點金成鐵,若謂太白原本是“葉”字,則更大謬不然。
《唐詩箋注》:此首詠太真,著二“想”字妙。次句人接不出,卻映花說,是“想”之魂。“春風(fēng)拂檻”想其綽約,“露華濃”想其芳艷,脫胎烘染,化工筆也。
《詩法易簡錄》:三首人皆知合花與人言之,而不知意實重在人,不在花也,故以“花想容”三字領(lǐng)起!按猴L(fēng)拂檻露華濃”,乃花最鮮艷、最風(fēng)韻之時,則其容之美為何如?說花處即是說人,故下二句極贊其人。
《填詞雜說》:“云想衣裳花想容”,此太白佳境。柳屯田:“擬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談何容易!”大畏唐突,尤見溫存,又可悟翻舊換新之法。
《雨村詞話》:李調(diào)元云:太白詞有“云想衣裳花想容”,已成絕唱。韋莊效之“金似衣裳玉似身”,尚堪入目,而向子湮“花容儀,柳想腰”之句,毫無生色,徒生厭憎。
《李太白詩醇》:清便宛轉(zhuǎn),別自成風(fēng)調(diào)。謝云:褒美中以寓箴規(guī)之意。嚴(yán)滄浪曰:想望縹緲,不得以熟目忽之。
其二
《唐詩直解》:結(jié)妙有風(fēng)致。
《唐詩摘鈔》:首句承“花想容”來,言妃之美,惟花可比,彼巫山神女,徒成夢幻,豈非“枉斷腸”乎!必求其似,惟漢宮飛燕,倚其新裝,或庶幾耳。
《唐詩合選詳解》:梅禹金云;蕭(士贊)注謂神女刺明皇之聚麀,飛燕譏貴妃之微賤,亦太白醉中應(yīng)詔,想不到此,但巫山妖夢、昭陽禍水,微文隱意,風(fēng)人之旨。
《李太白全集》:王琦注:力士之譖惡矣,蕭氏所解則尤甚。而揆之太白起草之時,則安有是哉!巫山云雨、漢宮飛燕,唐人用之已為數(shù)見不鮮之典實。若如二子之說,巫山一事只可以喻聚淫之艷冶,飛燕一事只可以喻微賤之宮娃,外此皆非所宜言,何三唐諸子初不以此為忌耶?古來《新臺》、《艾豭》諸作,言而無忌者,大抵出自野人之口,若《清平調(diào)》是奉詔而作,非其比也。乃敢以宮闈暗昧之事,君上所諱言者而微辭隱喻之,將蘄君知之耶,亦不蘄君知之耶?如其不知,言亦何益?如其知之,是批龍之逆鱗而履虎尾也。非至愚極妄之人,當(dāng)不為此。
《唐詩箋注》:此首亦詠太真,卻競以花比起,接上首來。
《李杜二家詩鈔評林》:巫山妖夢,昭陽禍水,微文隱諷,風(fēng)人之旨。
《詩法易簡錄》:仍承“花想容”言之,以“一枝”作指實之筆,緊承前首。三、四句作轉(zhuǎn),言如花之容,雖世非常有,而現(xiàn)有此人,實如一枝名花,儼然在前也。兩首一氣相生,次首即承前首作轉(zhuǎn)。如此空靈飛動之筆,非謫仙孰能有之?
《李太白詩醇》:馳思泉涌,敷藻云浮,而卻得詩禍!人世遭遇,總出意表,可謂奇矣。謝云:以巫山嬌夢,昭陽禍水入調(diào),蓋微諷之也。
其三
《唐詩直解》:四出媚態(tài),不以刻意工,亦非刻意所能工。
《詩藪》:“明月自來還自去,更無人倚玉闌干”、“解釋東風(fēng)無限恨,沉香亭北倚闌干”,崔魯、李白同詠玉環(huán)事,崔則意極精工,李則語由信筆,然不堪并論者,直是氣象不同。
《唐詩解》:太白于極歡之際,加一“恨”字,意甚不淺。
《匯編唐詩十集》:唐云:三詩俱鑠金石,此篇更勝。字字得沉香亭真境。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同敬曰:“帶笑”字下得有情,第三句描貴妃心事。
《唐詩摘鈔》:釋恨即從“帶笑”來。本無恨可釋,而云然者,即《左傳》(野太子申生):“君非姬氏(指鱺姬),居不安,食不飽”之意。
《增訂唐詩摘鈔》:婉膩動人,“解釋”句情多韻多。
《古唐詩合解》:此章方寫唐皇同妃子同賞木芍藥。
《唐詩別裁》:本豈釋天戶之愁恨,托以“春風(fēng)”,措詞微婉。
《詩法易簡錄》:此首乃實賦其事而結(jié)歸明皇也。只“兩相歡”三字,直寫出美人絕代風(fēng)神,并寫得花亦栩栩欲活,所謂詩中有魂,第三句承次句,末句應(yīng)首句,章法最佳。
《李太白詩醇》:嚴(yán)滄浪曰:旖旎動人。錦心繡口。
《唐人絕句精華》:第三首總結(jié),點明名花、妃子皆能長邀帝寵者,以能“舞釋存風(fēng)無限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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