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隱者不遇 / 孫革訪羊尊師詩原文及賞析
松下問童子,言師采藥去。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
譯文
蒼松下詢問年少的學(xué)童,他說他的師傅已經(jīng)去山中采藥了。
只知道就在這座大山里,可山中云霧繚繞不知道他的行蹤。
注釋
尋:尋訪。隱者:隱士,隱居在山林中的人。古代指不肯做官而隱居在山野之間的人。一般指的是賢士。
不遇:沒有遇到,沒有見到。
童子:沒有成年的人,小孩。在這里是指“隱者”的弟子、學(xué)生。
言:回答,說。
云深:指山上的云霧。
處:行蹤,所在。
賞析
賈島是以“推敲”兩字出名的苦吟詩人。一般認(rèn)為他只是在用字方面下功夫,其實(shí)他的“推敲”不僅著眼于錘字煉句,在謀篇構(gòu)思方面也是同樣煞費(fèi)苦心的。這首詩就是一個(gè)例證。
“松下問童子,言師采藥去!边@首小詩的前兩句是說,蒼松下,我詢問了年少的`學(xué)童;他說,師傅已經(jīng)采藥去了山中。這首詩的特點(diǎn)是寓問于答!八上聠柾印,必有所問,而這里把問話省去了,只從童子所答“師采藥去”這四個(gè)字而可相見當(dāng)時(shí)松下所問的是“師往何處去”。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毙≡姷暮髢删涫钦f,他還對我說:就在這座大山里,可是林深云密,不知他的行蹤。在這里又把“采藥在何處”這一問句省略掉,而以“只在此山中”的童子答詞,把問句隱括在內(nèi)。最后一句“云深不知處”,又是童子答復(fù)采藥究竟在山前、山后、山頂、山腳的問題。
在這首詩中,明明三番問答,至少須六句方能表達(dá)的,賈島采取了以答句包含問句的手法,精簡為二十字。這種“推敲”就不在一字一句間了。
然而,這首詩的成功,不僅在于簡煉;單言繁簡,還不足以說明它的妙處。詩貴善于抒情。這首詩的抒情特色是在平淡中見深沉。一般訪友,問知他出,也就自然掃興而返了。但這首詩中,一問之后并不罷休,又繼之以二問三問,其言甚繁,而其筆則簡,以簡筆寫繁情,益見其情深與情切。而且這三番答問,逐層深入,表達(dá)感情有起有伏!八上聠柾印睍r(shí),心情輕快,滿懷希望;“言師采藥去”,答非所想,一墜而為失望;“只在此山中”,在失望中又萌生了一線希望;及至最后一答:“云深不知處”,就惘然若失,無可奈何了。
而詩的抒情要憑借藝術(shù)形象,要講究色調(diào)。從表面看,這首詩似乎不著一色,白描無華,是淡妝而非濃抹。其實(shí)它的造型自然,色彩鮮明,濃淡相宜。郁郁青松,悠悠白云,這青與白,這松與云,它的形象與色調(diào)恰和云山深處的隱者身份相符。而且未見隱者先見其畫,青翠挺立中隱含無限生機(jī);而后卻見茫茫白云,深邃杳靄,捉摸無從,令人起秋水伊人無處可尋的浮想。從造型的遞變,色調(diào)的先后中也映襯出作者感情的與物轉(zhuǎn)移。
詩中隱者采藥為生,濟(jì)世活人,是一個(gè)真隱士。所以賈島對他有高山仰止的欽慕之情。詩中白云顯其高潔,蒼松贊其風(fēng)骨,寫景中也含有比興之義。惟其如此,欽慕而不遇,就更突出其悵惘之情了。另外,作者作為一個(gè)封建社會(huì)的知識(shí)分子,離開繁華的都市,跑到這超塵絕俗的青松白云之間來“尋隱者”,其原因也是耐人尋味,引人遐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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