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孩子》美文
已經(jīng)是農(nóng)歷十月份的天氣,早上起來有點涼意。從大門外照進(jìn)來的一束束太陽光里,明顕地看到微塵飛揚(yáng),這些平時以為清潔的空氣,在陽光下看著居然一點都不清潔,簡直是“丑態(tài)”百出。雖然沒有霧霾那么嚴(yán)重,想想這些微塵都不知不覺地被吸入體內(nèi),阿毛覺得有點害怕,可是要活著,還得呼吸它們,真是無可奈何 。
媽媽已經(jīng)將盛好的早飯和筷子放在桌上了,從碗里冒出裊裊的蒸氣來。這是一張老掉牙的小方桌,可能是阿毛爺爺?shù)臓敔攤飨聛淼陌桑鹤烂嬉呀?jīng)泛黑,根本沒有油漆的影子,也許一開始就沒有油漆過;木板之間的縫隙可以穿過一個指頭,板面的年輪猶如山水畫,紋路已模糊不清了,桌角還斷了一截五寸見方的木板。所幸碗筷不會從縫隙里掉下去,還可以將就 一見到三碗盛在補(bǔ)釘過紅花碗里的菜,就讓人倒胃口:一碗鹹菜,一碗鹽漬羅卜,一碗指甲大的小梅魚干,魚頭大過魚身,白色的眼睛還睜著,此時此刻,好像還不甘心成為歺桌上的食物;飯碗里盛的也是蕃薯干泡飯,偶然有幾顆米粒,寥寥可數(shù)。
阿毛看著皺了一下眉頭,一點胃口都激發(fā)不起來 這時大海剛好進(jìn)來,約他一起去玩。他清楚知道,不吃早飯媽媽是不允許他出門去玩的。他狼呑虎嚥般吃了一碗湯飯,往嘴里送了幾條梅魚干,一邊咀嚼,一邊含糊地說“媽,我出去了!辈坏葖寢尰卮,早不見人影了。媽媽聞聲從廚房探出頭來,嘴里大聲問著“你吃早飯了嗎?”看不見他,自言自語地說“這孩子太貪玩了”。順便,叫他的兩個妹妹也該起床吃飯了 阿毛和大海一起到村口樟樹下,那里是大人小孩聚集地方。小明、家富、永興三個孩子已經(jīng)在等他們了?吹酱蠛!⒚麄,大家高興地叫著名字,互相打招呼 說起趙家村這棵大樟村,可能是全舟山最大的樹了。人們也說不出它正確的樹齡,估計是千年老樹了。千年老樹,是有神明駐扎的。平時,村民有什么頭痛發(fā)熱,肚痛咳嗽都去焚香祭供,求樹神治病。祭后,人們就抓幾片樹葉、樹皮,回家煎湯,讓病患服用。說也奇怪,每每靈驗,讓人不得不信古樹內(nèi)必駐有樹神。甚至鄰近的'村民也聞訊絡(luò)繹而至,拜樹求神,香火不絕。這樣?驗的千年古樹,可惜就在介放初期,被農(nóng)會鋸掉賣錢。當(dāng)時,趙家村村民雖然竭力反對,因人少聲微沒有作用,隔壁掛靠的大村強(qiáng)勢決定。可憐千年老樹就這樣被毀於一旦。樹被鋸掉的那天晚上,風(fēng)雨大作,可能是樹神在哭泣吧,流著淚向村民告別 在破除封建迷信的新形勢下,樹神也只好無奈地遷居他鄉(xiāng)。
當(dāng)時許多寺廟的菩薩都性命不保,軀殼被敲碎,驅(qū)逐出寺廟,更何況小小的樹神。哀哉菩薩!哀者樹神!如果能保留到今天,一定是個旅?景點、熱點,菩薩也可享受更多香火。寺廟可以重建,菩薩可以再塑,可是今日栽種的大樹要等到一千年后才長成原來的模樣(要是不死的話) 其實,大海他們那些孩子湊在一起也不知道玩什么。有人提議到附近田埂玩火,大家一聲呼應(yīng),就向田邊奔馳而去 田埂是兒童玩火的好地方,可以釋放成長中旺盛上竄的生命力。田埂玩火沒有危險,火苗不會蔓延、竄到其他地方,形成山火。更不會燒掉柴垜、草垛、豬欄、牛棚、房屋,大人們也不會干涉。此時,田埂上的草都干枯了,枯草軟軟絨絨,非常易燃。不知那個傢伙拿出火柴,大家自動圍攏擋風(fēng),一下就將火苗點燃了 看著火勢熊熊,跳躍的火光將他們的小臉蛋映得通紅,並向田埂另一頭蔓延,大家興奮雀躍。有人找來樹枝,將部分火苗撲滅,以此延緩蔓延和燃燒的速度 個個弄得灰頭土臉,臉上還留下擦鼻涕的痕跡.....? 已經(jīng)有五六條田梗上的枯草燃燒過,留下了黑色的草木灰,形成一條寬大的黑帶。那些不易凍枯的薊草也被燒得焦頭爛額,遍體鱗傷。
此時,頑童們也有點疲勞了,況且肚子也咕咕作響,大海一聲“回家吃飯去了!”頑童們作鳥獸散,各自往自己家里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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