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觀看水滸雜文隨筆
平心而論,水滸描寫的是社會矛盾急劇惡化情境下的各色人生狀態(tài)。往經(jīng)濟上分析,是大宋王朝盤剝老百姓的血汗過狠了點,導致民間反彈,將帝國根基也狠狠搖撞了幾下。好在統(tǒng)治者高屋建瓴,運籌帷幄終究把損失降低到了最低限度,結局朝廷獲勝,民間重歸沉寂。這樣的過程,其實是老百姓的忍耐力得到了一次空前的提升。君不見,若不是北方異族的入侵,北宋王朝還可以招搖幾百年的吧。
宋江其實是有文人風骨的。但統(tǒng)治者的殘酷殺戮,最終滅掉了他寫反詩的那份豪情。宋江低估了對手的陰狠,高估了對手的仁慈。這種博弈少有人能看清,而只有幾個開國皇帝,多少懂得絕地反擊不留后路的道理。宋江走過的路,是一條鮮血鋪成的教訓之路。或許水滸的歷代被禁,就是統(tǒng)治者怕老百姓醒悟出宋江的招安路其實就是條黃泉路。這樣一來,老百姓萬眾一心,統(tǒng)治者自然害怕。
從人性上分析,其實人性惡是很有道理的.。人總有惡的因子在潛意識中,只是沒有外界因素的引發(fā)而呈隱性狀態(tài)。因為有惡的前提,才能有制度和規(guī)則的制約。人總是貪婪的,社會財富如果是個大蛋糕的話,那統(tǒng)治者必然想全部擁有。但留不留給百姓休養(yǎng)生息的活路?這個就看統(tǒng)治者的貪婪指數(shù)了。
水滸的實質(zhì)是什么?水滸真實再現(xiàn)了血淋淋的社會生存法則。在水滸之前的幾乎所有文本,都少有這種底層民眾被活生生摧殘的大篇幅描寫。民間士人正是看到了這真實的現(xiàn)實之路,才將其頂禮膜拜為反抗的教科書。一切的史書都有偽飾的成分在內(nèi),而水滸用藝術的筆墨,精準還原和討論了人的生存之路。
人類發(fā)展到一定階段,必是一個惡性循環(huán)的圈套。統(tǒng)治者的貪婪和被統(tǒng)治者的忍耐力之間的較量是條長線,F(xiàn)在比較公認的作者施耐庵是體制內(nèi)的官員,他目光如炬高瞻遠矚,站在歷史的高度概括總結了社會發(fā)展的矛盾過程,給出了開放式的解決方案。
解決方案有三,其一就是招安。配合朝廷的既定政策,合法爭取有限度的權益。其二是一反到底,似方臘般血戰(zhàn)到死。其三是等待時機,量力而行。這第三點也是作者所迷茫和擔心的地方。推動社會前進的有很多看似偶然的因素,但歸因到底還是矛盾斗爭的顯性結果。
直到清代還有反水滸的書籍涌現(xiàn),說明了這種爭斗的殘酷程度遠超人們的想象。水滸一書是給底層的清醒劑,反水滸的書,是想用迷霧掩蓋這清洗劑的催化作用而達到重新漁民的目的。
水滸作者是有大情懷的,他的思想光耀千古。人生不能只看到自己身體投影的三尺之內(nèi),而應該看到更遠的地方,關注更多平凡生命的生存現(xiàn)狀,也是在關注我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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