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目光-情感散文
每一次回家看望父母,最讓我難受的就是臨走時,母親一直看著我消失在遠方的那種目光。
母親已經(jīng)八十有四了,歲月的磨蝕,早已把曾經(jīng)剛強的母親變成了一個柔弱的耄耋老人了。
母親是一個不善談的人,就是對兒女們的疼愛,也從來不用語言來表達,都是用她那默默的行動來奉獻著人間的大愛。
當我能讀懂母親的時候,母親都是用她的目光來表達著她內(nèi)心對兒女的情感和期盼,沒有什么更多的嘮叨和囑托,但卻讓我從來不敢違背母親那種目光中釋放出來的無聲的語言。
兒時生活在母親的膝下,每天出去玩耍,臨出門時看著母親那種惦記擔心的目光,總是不敢跑得太遠,也總是不敢太淘出格了,生怕回來母親不高興。
上學了,每天母親給我們收拾完了,目送我們出門的那種期盼的目光,總是對我們有一種無形力量的支撐,讓我們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之心。
工作了,母親看著我們勞累的樣子,那種慈祥的目光和細膩的關愛,頓時讓我們感到消除了疲勞,又充滿了能量。工作和生活中有了成績或者大的變化,母親也不像其他人那樣張揚,而是依然平靜,甚至是連一句表揚你的話都沒有。但是,我卻能從母親的目光中,分明看到了她內(nèi)心的喜悅和滿足。當我遇到逆境的時候,母親的目光更多的是鼓勵和對我的擔心,我知道母親擔心的是我耿直的.性格,生怕我處理不好眼前的一切,給自己帶來更大的麻煩甚至是災難。每當在逆境中掙扎的時候,有時情緒快要失控了,母親那種擔心的目光就會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讓我冷靜,給我抗爭的力量,直到走出逆境。
一直以來,母親那種慈祥、關愛、期盼、鼓勵的目光伴隨著我們兄弟姊妹的成長,目送著我們一個個長大成人,又一個個離開了母親用慈愛編織成的家的巢窠,放飛了一個個小我,去組成了一個個的大我,讓我們同樣去踐行著人類循環(huán)往復繁衍生息的規(guī)律,背負上家庭和社會的責任。
可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我突然發(fā)現(xiàn)母親的目光變了。特別是近年來,母親歲數(shù)越來越大了,身體也越來越弱了,每當節(jié)假日來家看望父母,母親的眼光中除了慈祥、高興外,更多了一種對兒女的思念和臨走時的不舍,隱隱地透著母親內(nèi)心的一種凄涼。
一直在外面工作,不能經(jīng)常在母親身邊,只能在節(jié)假日去看望母親,以前的時候,父母從來不在乎我們?nèi)ゲ蝗タ此麄,多長時間去看一次都從來不挑我們。但如今父母都老了,雖然說身邊還有其他兒女在跟前兒,但老人總是更惦記不在自己身邊的兒女,人到老年都希望兒女能常在身邊,F(xiàn)在有時隔一個星期沒去看父母,母親偶爾就會問我:“你是不是工作很忙?”雖然我知道并不是在責備我,但我自己的內(nèi)心卻很內(nèi)疚,在責備自己,所以,總是想辦法盡量多去看看父母。從小到大,父母就從來沒寵過我們,從來沒跟我們說過表達他們內(nèi)心喜愛兒女的話語,甚至連“兒子”這樣的稱呼我們都很少聽到,更多的是叫我們的名字,F(xiàn)在老了,反而倒時常“兒子、兒子”地叫我們了,有時我雖然感覺不太習慣,但心里卻很暖,心底也泛起一陣陣地酸楚,知道父母都老了。
每次來家,雖然大家都很高興,母親也張羅著忙這忙那,還要總是給我們帶這帶那的,但直到突然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母親送我走時那種目光,依戀、不舍,孤寂和凄涼,我的心就像被手僅僅地攥住一樣,眼淚總是在眼圈里來回打轉兒?匆娔赣H瘦弱、日漸矮小的身軀,呆滯的目光里那種復雜情感的流露,我有時都不敢多回頭看幾眼母親,還得裝著很開心高興的樣子,希望用這種情緒來感染母親,但腳步卻像逃一樣地,趕緊鉆進車里,從車窗里還看見母親依然站在門前,就是冬天寒風吹打,依然沒有離開,直到看見我走遠為止……
母親用愛托起了我們,用她的心血為我們鋪就了一條愛的路,讓我們時時在這條路上感到溫馨、感到幸福。母親跟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用她們的大愛給這個世界帶來了陽光和溫暖,給人類帶來了祥和和生機。母親不需要我們的金錢和物資,我們回饋給母親的只有親情。多陪陪母親,讓母親感到兒女在身邊的溫暖和愉悅,讓母親的目光中少一些孤寂和凄涼,多一些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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