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油菜花開的優(yōu)美散文
近了,近了,我聽見溪水唱吟的聲音,看到了紅紅的山茶花,嗅到了帶著油菜花味道的蜂蜜香……
闊別了三十年的高橋終于又將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我突然感到有些緊張,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期待。真的害怕,我還認識故鄉(xiāng),而故鄉(xiāng)已然不認識我,更怕夢里百轉(zhuǎn)千回的故鄉(xiāng),已經(jīng)不是昔日的模樣,怕自己為此黯然神傷。那份埋藏心底的眷念,那份對家鄉(xiāng)執(zhí)著的思念,瞬間變成一縷憂傷和惆悵;昶菑拇藷o所依托,四處游蕩?晌覠o法抑制對它的思念,因為那里有小小的腳丫,還有甜甜的笑聲,幸福的叮嚀,有親人的味道……
踏上這片土地,由衷地感覺親切。我這顆小小的心臟便與這片土地一起跳動。剎那間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表妹,這是一片神奇的樹葉,用手摸后會變得很聰明。但是你要記住只能用手背觸摸,不能用手心!卑吮砀缑菜普\懇地對我說。
幼稚的我認為那是真實的。于是用手背去觸摸那片葉片。瞬間熱辣辣的疼痛襲來,整個手就像毛毛蟲在爬。于是哇哇地哭起來。接下來就是舅舅的皮鞭聲,八表哥的啼哭聲,還有我得意的表情,奚落八表哥的話語。
我想到這里,情不自禁地笑了,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白靈山的.雪風迎面撲來,吻得我的臉有些生生作痛,脖頸里都是涼涼的,又把我拉回到現(xiàn)實。
眼前便呈現(xiàn)出透明的小河,依然嘩啦啦地流淌著。岸邊一個挨著一個的漁場依然不改青磚灰瓦的古樸,還是那般詩情畫意中透著些許塵世的喧鬧。我仿佛又看見一個可愛的小姑娘爬在魚塘邊,伸手去和塘里的魚游玩。清脆的童音引來魚兒們爭先跳躍。人魚之樂是一幅絕美的畫卷。秀美的小山,依然靜如處子翹首以待。蒼翠的松、翠綠的柏樹,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葛藤,枝枝蔓蔓地垂吊著,就似一副翠綠的珠簾,蒙絡搖綴,參差披拂。讓人看了心神為之一蕩。真的感受到了吳均所言“鳶飛戾天這望峰息心,經(jīng)綸世物者窺谷忘返”。一切都還是那般美且多了一番情致。這一切,讓人沉浸其中忘記了身在何處。
“前面是千畝的枇杷基地!敝杜龅脑捵屛殷@詫。
“這里是茶葉之鄉(xiāng),什么時候又成了枇杷基地了!蔽殷@異地問。
“已經(jīng)有幾年了。來了一個大集團公司,開發(fā)了枇杷基地、芒果基地、還有石榴基地……很多呢!”侄女婿自豪地回答我。
“是變了!變了!”
“媽媽,看油菜花!好美的油菜花!我只在圖片上看見這么美的油菜花!我們下車去照下來吧!”兒子興奮地說。
“別著急!這里的油菜花不是最美的。我家四周全是油菜花,還有藍花籽花,黃白相間更漂亮,到家再照吧。”侄女婿慢調(diào)細理地對兒子說。
“家周圍還有油菜花嗎?還是像以前那一大片油菜花?”
“是。“职、媽媽就是喜歡屋前屋后栽種油菜。他們說每當油菜花盛開的時候,家里的人就聚集在一起了!特別是遠方的親人,只要想家了,腦海里就會出現(xiàn)家鄉(xiāng)這片金燦燦的油菜花,無論身在何處,心中都不會忘記這片油菜花,為了它也會回家,永遠不會忘記回家的路!
油菜花確實是我心中難以抹去的情結(jié)。油菜花地里有姐妹們追逐嬉戲的身影,有姐妹的笑聲、哭聲、爭吵聲,還有述說秘密的耳語聲。
更主要的是,還有我永難忘記的一個身影。
夕陽照著菜花地,黃黃的油菜花招搖地笑著,印黃了我們紅紅的臉膛。我們姐妹在菜花地里捉迷藏。一個不小心我迷失在這片菜花地里。無論我怎樣走都找不到出路。四周靜悄悄的,我使勁呼喚只聽見我自己的聲音。我怎么走都回到原地。我不由得想起外婆所說的“鬼打墻”。我嚇懵了,坐在地上嗚嗚地哭起來。
“你是誰?怎么坐在這里哭呢?”一個漂亮的小男孩站在我面前。他高高的個兒,黑黝黝的頭發(fā),黑紅的臉,大大的眼睛,透著聰明和善良。
“我是梅兒。我們捉迷藏,我不知道怎么到了這里,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還在抽噎。
“別哭了!梅兒!你是哪家的?我送你回家好嗎?”
“嗯!蔽矣门K兮兮的手擦著眼淚、鼻涕。
他呵呵地笑了起來!靶』ㄘ埫穬!”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撅起小嘴:“不準笑我!我不是小花貓!我是我們家的小公主。”
“好!好!不笑你。我叫小噶。叫我小噶哥!
我點點頭。小噶哥牽著我,東拐西彎地走出了那片菜花地。
媽媽已經(jīng)著急得四處找我了。
小噶哥走了。夕陽里只留下了他頎長的身影,還有他轉(zhuǎn)身揮手時真誠的微笑。
幾十年了,還有昔日的小噶哥嗎?
“到家了,表姑!
我從回憶里被侄女婿給驚醒了。哇!滿眼的油菜花,開得那般繁盛,蜜蜂正在其間忙碌著,花里帶著絲絲的甜味。我頓時醉了!
“哈哈,表妹,聽說你要回來,我們等你好久了!快洗手吃飯!”
表哥的嗓門還是那么大,笑容還是那么的燦爛。只是眼角邊有了深深的皺紋,鬢角上赫然飄飛著白發(fā)。我摸摸自己的臉,不也是布滿溝壑的滄桑嗎?
屋前那條河流依然靜靜地流淌。水依然還是那般透明?山裉靽W嘩聲還是幾十年前唱吟的歌謠嗎?
“表妹,在想什么呢?還在記恨幾十年前表哥叫你摸禾麻葉嗎?”表哥故意打趣地說。
“怎么會呢?”我倒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沒有,那和表哥們好好暢飲一番。不醉不準下桌。”表哥開心地說。
幾十年沒回家了,聽著表哥這樣說,豪氣回到了我身上。我端起了戒掉許久的酒杯,豪情萬丈。只聽見酒杯碰撞的聲音,還有我們無拘無束的笑聲。我也不知道和表哥們喝了多少杯。只覺得頭有些暈乎乎的,便借故溜到了屋外。
山風吹散我的酒氣,我又嗅到了甜甜的菜花香。
聽著河水輕輕的唱吟,我心中的油菜花徐徐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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