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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兒時的攉灣的抒情散文
為什么人們總會對兒時的記憶那么清晰?我一時也說不清,這不,夏至一過,我又想起了兒時夏天的攉灣。攉灣,那可是鄉(xiāng)村夏日里一道道靚麗的風(fēng)景,在一條條彎彎曲曲、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河里、灣里,隨處可見孩童們奔忙著截起一道道堰,盡情盡力地攉著一個個灣,攉出了童少歡樂,留下的是不盡的鄉(xiāng)愁和思念。
攉灣,是有目的的,就是為了捉魚,兒時大都叫攉魚,那是兒時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兒。記得兒時環(huán)繞村子的東西南北河里,暢游著不少的魚,種類也很多,常見的有“鰱魚”、“鯽魚”、“黑鱗”、“趴公”、“泥心子”之類的;不常見的有“鯰魚”、“黑鱔”、“黃鱔”、“泥鰍”等,這類魚大都潛藏于水草、洞穴或灣泥中,有的.潛藏于人們不常去的深水灣里,也就很難捉到。在這樣的河里、深深淺淺的水灣里,雖說極少有大魚,但就這半大不大的魚兒,卻調(diào)起了孩童們的胃口,尤其是看著一條條、一群群魚兒歡快地游走,見了你還故意地打著旋兒,繞著彎兒,大雨來臨還會躍出水面,蹦著高兒,蹦出一條美麗的弧線,亮出了白白的肚皮,更能引起孩童們的興趣。孩童們被引誘的躍躍欲試,可一見魚兒們都旁若無人地暢游在水灣里,站在那里看著干著急。而要想大量地捕捉它們,就得攉灣。
攉灣捉魚,是多數(shù)孩童一起做的事,大都是提前商量好了,“咱攉魚去吧?,有幾個灣里的魚一群群的!薄昂!再叫幾個人!闭f著,就招呼著伙伴們朝著常去的河里攉灣去了。當(dāng)然也有隨時隨性興起的,往往一人看到哪個灣里魚多,就開始弓腰翹臀地在那里忙活截灣,眾伙伴一見齊響應(yīng)之,也就成了。
攉灣先要截灣才行,截灣也叫截堰,先是在灣的上端截起一道堰來,不讓上游的水繼續(xù)往下流,再把灣的下端窄處截一道堰,不讓灣里的魚兒溜走。那時候,往往大孩子們在上游截大灣,小孩子們在下游截小灣,大小孩子們在大大小小的灣里演繹著別樣的精彩。
只見有的赤條條的、有的僅穿著小褲衩活躍在長長的河里,忙著用河里的石頭、沙子、灣沿的泥坯截灣,這樣的截灣不用動員,個個都會發(fā)揮的淋漓盡致。待到孩子們都覺得截灣差不多了,就開始攉灣了。小孩子們用水瓢、小小的水桶從灣里往外攉水;大孩子們則用臉盆、大水桶往岸上攉水,有的還用繩子捆綁起水桶,兩人站在灣兩邊,扯起繩子頭,喝著號子向灣外攉水。初始灣里的水是清的,隨著桶、盆、瓢攉出去,在天空與水灣間劃出了一道道高高低低的弧線,在陽光的普照下映出了七彩的水簾。有時魚兒隨著桶、盆被攉上了岸,離了水的魚兒在岸上焦急地蹦跳著,孩子們在高聲地歡叫著、捕捉著,在長長的河道里演奏起了攉灣歡樂曲,蕩漾在沉寂的田野的上空,給鄉(xiāng)村田野添了幾分靈動。
等到灣里的水攉的差不多了,孩子們就像下餃子一樣地一個個跳進灣里,一齊用手、用腳在灣底的泥沙里不停地攪動,為的是把灣攪渾,兒時叫“渾灣”,好渾水摸魚。不一會兒工夫就把灣里的水?dāng)嚋喠,整個灣里都變了模樣,灣底的魚兒被渾水嗆得就受不了了,一個個地將頭翹出了水面,張口不迭地呼吸著新鮮空氣。這時候,大孩子們就開始叫喊:“開始捉魚了!”大小孩子們齊彎腰伸手,繞著灣捕魚。灣里不時爆發(fā)出捉到大一點魚的叫喊,跟著就是一片喝彩,整個灣里都是人歡馬叫,熱鬧非凡,捉魚聲,叫喊聲,喝彩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親身體驗感受灣里摸魚,那是一種生活的享受,現(xiàn)在想來都還覺得還有點手癢。攉灣歸來,都是桶滿盆滿,孩子們的臉上個個洋溢著勝利者的喜悅。
在那個年代村子的東河、北河里,常見一個少年光著脊背、提著大罐頭盒做成的小桶、拿著笊籬,沿河摸魚撈蝦,一遇到小伙伴們攉灣,就會飛跑過去參與其中,樂此不疲,那個少年就是我。那時的一個個灣里流淌著我的歲月,磨山子水庫下的水灣里留下了我對黑鱔、黃鱔的驚悚,莊子河口的水灣里留下了我手捧河魚的歡樂,大墻西的河灣里留下了我和堂叔、堂弟截灣捉泥鰍的難忘歲月,個個大大小小的水灣都如明鏡一般,哪一個沒照見過童少的我?
兒時的攉灣,已深藏在心底而揮之不去。每每把它從心底一點點扯出,細細品味,慢慢咀嚼,竟還有那么一點童少的味道,感覺攉灣的時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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