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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為誰剪短長發(fā)散文

時間:2021-02-05 16:38:22 散文 我要投稿

你曾為誰剪短長發(fā)散文

  閑來無事,去圖書館消磨時間,突然看到這樣一句話:你曾為誰,剪短長發(fā)?

你曾為誰剪短長發(fā)散文

  一個簡單的句子,沒有開頭,也沒有結(jié)尾,但是卻一下子把思緒帶到了曾經(jīng)青春的高潮。

  和同學(xué)去看《匆匆那年》,雖然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結(jié)局,但是還是為方茴的付出辛酸不已?葱侣劙l(fā)布會,被問及,你們有沒有陳尋過或者方茴過?我的思緒游移出了閃爍屏幕前的自己,有一瞬間定格的遲疑——年輕過,又怎么會沒有陳尋過,沒有方茴過呢?

  印象中第一次喜歡一個男孩子是在小學(xué),那個男生跟我一個村,他長得高高瘦瘦,學(xué)習(xí)成績屬于唯一可以和我爭奪第一名的那種,又由于有姐姐撐腰的緣故,他的行為總是多了一些灑脫和不羈,看到愛欺負(fù)同學(xué)的,總是會找機(jī)會教訓(xùn)一下,教訓(xùn)的方法往往是那個被教訓(xùn)的人羞愧難當(dāng),其他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他也有欺負(fù)女孩子的時候,但是總是適可而止,讓女生有些小小的惱怒,他卻又欲擒故縱一樣“逍遙法外”去了。這樣,女生漸漸地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被他欺負(fù),好像這是一種特別的注目和親切一樣。

  他還很有才氣,在那個不見泰山的年紀(jì),他講他知道的那些大山外的故事,講英語里怎么說“我愛你”,有時候會拿來一些很新奇的東西,說“喏,復(fù)讀機(jī)”。

  有一次女生被男生關(guān)在門外,那個時候的男生總是不懂得憐香惜玉,打起架來還一點(diǎn)不留情面。但是因為有他在的緣故,我們的膽子都大了起來,還覺得有幾分好玩。

  然而不管大家怎么樣努力,男生們就是不給開門,他們在里邊嘻嘻哈哈,我們在外邊被太陽曬的頭暈眼花。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推開人群,在門下“噔噔噔”地敲了三下門。

  我蹲在門角,其實(shí)完全是一種放棄的姿態(tài),卻突然聽到里邊說“誰在敲門?”——是他的聲音,里邊有一些驚奇。我的心“咚咚咚”地跳個不停,像是中暑了一樣有些眩暈。

  在眩暈中我聽到他說,“開門吧,這個人太聰明了,咱們也不能不以禮相待!碑(dāng)時能說出“以禮相待”這樣的話的毛頭小子,可能在全班的六個男生里只有他了。而我覺得,除了能懂這句話的意思之外還懂得它所包含的氣度的,就只有我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他急于看看門后的那個人是誰,而我,像是蜷縮在角落里的灰姑娘,被王子的容光照的有些躲閃,門里門外的人開始混在一起,出來的進(jìn)去的.,有的拿起笤帚攻擊,有的拿著簸箕抵擋…好像都發(fā)生在一瞬間一樣,那個一瞬間,我們短暫的對視,然后我紅著臉跑回了座位,男生們叫他去“同仇敵愾”,他被打鬧的人流推搡出去,上課鈴響了,又安安穩(wěn)穩(wěn)地上起了老師滿口方言的語文課。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粗心,我覺得當(dāng)時最早熟的就是我們倆,在我還不能完全理解什么是愛情,甚至也不能完全理解什么是惺惺相惜的年紀(jì),我們所有的默契,就是同時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一道題,準(zhǔn)確地翻譯一篇古詩,發(fā)卷子的時候忖度這一次誰會是第一,還有老師總是相提并論的表揚(yáng)。當(dāng)時我數(shù)學(xué)成績好,他語文成績好,我暗自高興,好像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就是天作之合,就是郎才女貌。

  這份暗自欣喜一直留到畢業(yè),我們沒有說過幾句話,甚至因為心懷鬼胎,很避免過多接觸,帶著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想他知道還是不想他知道的矛盾走向了父母安排好的各自的未來。

  投入到盲目的大眾里才知道自己的平庸,而所謂的緣分也變成了“有緣無分”——他去了一中,而我在二中。四年后初中畢業(yè),我才又到了他的學(xué)校。

  巧的是,在上課第一天,我才發(fā)現(xiàn)我們居然一個班。他更高了,但卻不再是以前那么瘦。他的不羈可能得到了最大限度的發(fā)揮,每天圍著一群女孩子發(fā)泄過剩的荷爾蒙。他不再是以前仗義直接的樣子,從我親眼目睹他在背后詆毀那個和他好的如膠似漆的女孩子之后,我突然覺得,我的青春徹徹底底地幻滅了。

  在這個班里,我成了他最熟悉的陌生人——我知道他的過去,知道他小時候從六七歲起的所有事情,也因為這樣,他似乎比在其他人眼中更加讓我陌生。

  有時候他和一群女孩子開著玩笑,我走過去后,他的笑聲便會戛然而止。我也盡量不去碰到他,在角落里安靜地自動屏蔽。

  偏偏有一個共同的好朋友,有一天他們漫天的紙條突然落到了我桌上,我剛打算遞給他,他在老師的眼皮地下抽搐著面部神經(jīng)示意說那是寫給我的。我有一些難以按捺的激動——雖然已經(jīng)沒有了最初的悸動,有時候還會看他不順眼。

  那是我們聊的最多的一次——不是高中階段,而是到目前為止,認(rèn)識這將近三十年來最多的一次。

  誰也沒有說以前的事,除了聊了聊那幾個已經(jīng)不知去向的同學(xué)。他說,你變得比那個時候還要文靜。他說,有沒有人告訴你,你長得很像一個明星。

  我被他插科打諢的好話逗的笑了一晚上,第二天見面,卻仍舊是相視一笑的舊交。

  我想,我的第一次暗戀終于有臺階下了,它偷偷發(fā)生又平穩(wěn)降落,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這樣,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