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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花事的散文
一
煙火盡頭,找一世外凈土,依山傍水,建一木制小屋,鋪一青石小路,房前屋后,種滿喜愛的花草。聽百鳥聲鳴,看花開花落,任時光荏苒。
相信每一個愛花的女子,心中都有一個七彩的夢,奢華而浪漫。這里的“奢華”,不是房屋的金碧輝煌,每日的錦衣玉食,而是房前屋后必須要有花草鋪設(shè)的靜幽。
生來就愛花,無緣由的喜歡?吹交,我的雙腿就走不動了,周末,經(jīng)常一個人流連在琳瑯滿目的花市,一來二去,和每個賣花的老板都成了熟識。
那一盆盆花草,千姿百態(tài),錯落有致地擺放著,走進(jìn)去,仿佛置身于一個熱鬧的選美場。即使不買花,單是欣賞,也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那些賣花的老板經(jīng)常滔滔不絕地和我聊一些花的生長習(xí)性,產(chǎn)地,開花的時間,侍養(yǎng)過程中應(yīng)注意的事項。充滿愛意的目光,停留在面前擺放的一盆盆花草上,像愛撫著一個個心中無比喜愛的孩子。一盆盆花草被不同的愛花人士相中,買走,他們留戀的目光總是會送出很遠(yuǎn)。
一般賣花的人,都會有一輛摩托三輪車,為了出攤,收攤的方便。有時候,碰到?jīng)]有開車的買家,他們會免費把花送到家。這情形,頗似一位年長的父母,在送別女兒出嫁時,總是不太放心,執(zhí)意要到新的住處瞧瞧去,安置好了,心里才能多少有些踏實吧。
一次,我好奇地問一位賣花的大叔,這花兒在你這兒青翠可人的,為何,買回去一段時間后,就完全變了模樣?他說,花與人的相處,也需要個磨合的過程,你得多多與它交流,每天朝夕相伴,彼此融合。它熟悉、適應(yīng)了新的環(huán)境,也習(xí)慣了與你朝夕相處,才能算是真正的安家落戶,開始茁壯成長。一番話似乎挺有道理。
二
喜歡歸喜歡,可養(yǎng)花得需要一個適宜的環(huán)境呀,曾經(jīng)顛沛流離的日子里,我那些心愛的花草,可沒跟著我少遭罪。那多是一些簡單好養(yǎng)的“草花”,被隨意栽植在瓶瓶罐罐里:碧翠的小葉吊蘭,葉子酷似韭菜形狀的水仙,敦敦實實、好種易活的仙人球……
冬天家里沒有暖氣,我把精心奉養(yǎng)的花,放在爐子的周圍,并且給它們穿上“棉衣”,像照顧小嬰兒似的小心翼翼,細(xì)心呵護(hù)。做飯的時候,怕油煙熏著它們,又搬過去。
可是,北方的冬天,總是寒冷而漫長,有些花,最終還是經(jīng)不起嚴(yán)冬的摧殘,冬去春來后,無精打采,直至形容枯槁……眼看著一盆盆精心侍奉的好花,漸漸枯萎,凋零,心疼得想掉淚,實在舍不得扔掉相依相伴的它們。我剪掉它們枯萎的葉子,重新澆上水,放在溫暖向陽的地方,一些起初奄奄一息的花草,竟在我的悉心照顧與殷殷的期盼中,奇跡般地活了過來。那一刻,那份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與激動,無以言表,它們頑強(qiáng)的生命力,帶給我無比的震撼與力量。
三
幾經(jīng)周折,當(dāng)夢想漸漸湮滅于現(xiàn)實的洪流,我的夢,不得不以另外一種版本茍且存活于世。2012年搬進(jìn)新家,沒有院子,只有一個不大的陽臺。但好容易有個自己的地盤了,當(dāng)時最迫切的一個愿望就是,趕緊買上幾盆好花裝飾屋子,圓自己久久以來一直未能實現(xiàn)的夢。
來到花市,喜歡的花實在是太多了,眼睛應(yīng)接不暇,看看這棵,瞧瞧那盆,哪一盆都難以割舍,內(nèi)心糾結(jié)不下。那一刻,心中一個迫切的愿望,我要是能有一個花園該有多好啊,我就可以買下所有喜歡的花,種在里面,或者是在某個安靜的街角,開個花店,我就可以擁有自己所有喜愛的花草,那該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最后咬咬牙,忍痛割愛,反復(fù)篩選,決定只買那些最最喜歡的,放棄次愛的。
選好了花,接著選花盆。根據(jù)每種花形,高低,大小,選擇適合栽種它的花盆;ㄅ璧男螤罡鞑幌嗤,有圓形的,方形的,六角形的,還有酒杯狀的。好馬配好鞍,好花也得配好盆,才能盡顯它的風(fēng)姿。
最后,自己買的花,再加上之前養(yǎng)的,朋友送的,一共二三十盆了。搬家那天,用摩托三輪車整整拉了一車子呢,途中,好多人截住車問:“這盆花怎么賣呀?”呵呵,著實把我當(dāng)成賣花的人了!
這些個花往家里一放,才感覺真是置辦得有些多了?墒羌依锏目諝夂冒。e人的新家有裝修的油漆家具味兒,可我家就沒有。這些被我精心打扮好的寵兒,散落在家里的各個地方,陽臺,電視柜上,窗臺,飲水機(jī)上……遍及她們俏麗的身影。
瑩潤水嫩的滴水觀音,亭亭玉立;青翠可人的吊蘭,纖長的花莖自綠葉間垂下,引出一朵朵飄飄欲飛的“綠蝴蝶”;翠生生的文竹婀娜多姿;毛茸茸的仙人球,呆頭呆腦地展示著它頑強(qiáng)的生命力……
每種花的喜好不同,養(yǎng)法也不一樣,有的喜陰,有的喜陽,有的愛喝水,有的耐干旱。為了掌握它們的生長習(xí)性,我經(jīng)常上網(wǎng)查閱資料,給它們安置適當(dāng)?shù)奈恢茫在每個花盆上貼上標(biāo)簽,標(biāo)明上次澆水的時間,科學(xué)管理,這樣一來,照顧它們就容易的多了。
閑暇的大部分時間都被我的這些愛花所占用了,這棵澆澆水,那棵剪剪枝,這棵施施肥,那棵殺殺蟲……忙得不亦樂乎。可是絲毫都不覺得累,做自己喜歡的事,怎么會感覺到累呢?
開不開花的,無所謂,只要它們能夠健康的生長,我就知足了。花,成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一個人的時候,侍奉它們,還會情不自禁地和它們說說話呢!郁悶的時候,它們像一位老朋友,默默地陪伴著我,靜靜地傾聽我內(nèi)心的訴說。
一個人,一簾夢,與花為伴,與花相語,與花相依,怡然自得。
四
但是,樓房畢竟陽光,通風(fēng)不比小院。盡管我盡心竭力,細(xì)心呵護(hù),有些花草仍然生長得病怏怏的,耷拉著頭,葉子也一片片的變黃,脫落。無奈,情急之下,在陽春三月,早春的清寒褪盡時,我讓老公和兒子把幾盆急需救護(hù)的花草搬到樓下,放在小區(qū)院子里花壇的空隙處。
經(jīng)過綿綿春雨的滋養(yǎng),每日接受陽光的恩澤,它們生長得越來越健康了。到了十月底,氣溫轉(zhuǎn)涼時,它們已經(jīng)生長得郁郁蔥蔥,再把它們搬回屋來。
這樣以來,花草是救過來了,可累壞了我們家的兩個“男勞力”,抬著半人多高的花兒帶花盆,上上下下樓梯,累得氣喘吁吁,大汗淋漓。他倆朝我直撇嘴,叫苦不迭。說幸虧家里住二樓,要是住再高的層次,可咋辦!老公說我就是個能折騰的主兒————十足的“花癡”,不光一個人折騰,還捎帶上他們父子倆,超強(qiáng)度健身。哈哈,只得給人家倆說盡好話,外帶美食犒勞了。
清晨,陽光穿過窗子,給屋里的一切灑上一層輕紗。我在陽臺上給這些寶貝兒灑水,一顆顆晶亮的小水珠在花葉間調(diào)皮地打滾兒?粗@些蓬勃生長的花草,想想它們本屬于廣袤的曠野,接受陽光的恩澤與雨水的滋養(yǎng),而今蜷于盆盂之境,卻也能夠安于現(xiàn)狀,生長得朝氣蓬勃,實在難得。
夢想中的那個被鮮花簇?fù)碇男∧疚菖c綠樹叢中延伸的青石路,始終是張望著的那個夢,遙不可及。游走于夢想與現(xiàn)實之間,夢漸漸只剩下一個飄渺的影子。
倘若,真的有一天,能夠拋下紅塵的牽擾,有幸赴一生的夢之境地,只求能把我這些朝夕相伴的老伙計都帶上,讓它們真正的歸于原野,扎根廣袤的大地,和我一同與鳳蝶為友,醉飲山露,自在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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