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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無忌散文
女兒涵霜(小名寶兒)4歲了,古靈精怪刁蠻任性,是個(gè)十足的小麻煩。
記得寶兒兩歲時(shí),跟我們?nèi)チ吮煅┑氐谋眹?guó)沈陽。
寒冷的天氣于我是酷刑,幾乎大半的時(shí)候我都在室內(nèi)呆著,而寶兒卻對(duì)南方難得一見的冰雪喜歡得不得了,只要有誰出門,便會(huì)想方設(shè)法跟出去玩。
一天,寶兒跟著一位工友出門去玩,過一會(huì)回來,滿臉驚慌:“媽媽,我把坑坑里的玻璃打碎了!叔叔說要賠,我們趕快跑吧!”
我嚇了一跳,說:“咋的了?哪里的玻璃?”這時(shí)帶她出去玩的工友回來了,哈哈大笑說:“是水池的冰,她撿塊石頭砸碎了,我逗她玩呢!
寶兒說:“是冰?冰長(zhǎng)得跟玻璃一樣哈!”
工地上都是大人,很難看到小孩,于是花朵兒一般的寶兒便是大伙的開心果,一到?jīng)]活或是放假,總是找不著她:盡跟著叔叔阿姨們瘋玩去了。
一天,寶兒吃著叔叔給她買的蛋黃派,一大哥哥逗她:“哥哥餓,給點(diǎn)嘛。”寶兒有點(diǎn)舍不得,但還是給了一個(gè)。大哥哥又說:“不夠啊,再給一個(gè)!睂殐翰豢狭耍蟾绺缂傺b擦眼淚:“我還要。”寶兒無奈,只得忍痛再給一個(gè)?纱蟾绺邕要,看寶兒不給就假裝大哭。寶兒氣鼓鼓的大聲訓(xùn)斥道:“哭,就知道哭!那么大的人了還哭!”惹的大家都笑了。
寶兒四歲了,我們把她送回了老家,每年冬天,我們都會(huì)在家呆幾個(gè)月,那幾個(gè)月是我們一家最快樂的時(shí)光。
寶兒的頑劣實(shí)在讓人頭疼,整天像個(gè)男孩子似的爬高爬低瘋玩,奶奶跟在后面膽戰(zhàn)心驚,屢斥不理便嚇唬她:“你再皮!你再皮我們不要你了!你又不是你媽親生的,撿來的娃還那么不聽話!回你親媽那去!”
寶兒愣了一下,眨眨眼:“我才不信呢,我是我媽生的,你騙人!”奶奶說:“不信問你爺爺去!
寶兒跑到爺爺面前:“爺爺,你快說寶兒是媽媽生的,說呀!”奶奶沖爺爺擺手,爺爺只好說:“不是,你媽媽就生了你哥哥,你是撿的,撿的也是咱家的寶貝呢!”寶兒生氣了:“不是就不是!哥哥撿的!寶兒生的!”說完誰也不理,一個(gè)人坐在那生氣。
這時(shí)她爸爸回來了,寶兒趕緊偎到他爸懷里去,睜大眼睛盯著爸爸,滿臉期待:“爸爸,寶兒不是撿的,是媽媽生的哈?”搞不清狀況的爸爸隨口說:“你這么皮這么不聽話,哪里是我們家的娃嘛,就是撿的。”
這下寶兒傻眼了,看看這個(gè),瞄瞄那個(gè),抽抽鼻子,小嘴一扁終于哭了:“不是就不是!你們才全都是撿的!”
晚上睡覺,寶兒緊緊抱著我:“媽媽,我要回你肚子里去。”我莫明其妙:“為啥?”寶兒呢喃軟語:“你再把我重新生出來,他們就不得說我是撿來的了!你去哪我就一直跟著你!蔽倚睦镆魂嚢l(fā)緊,原來這孩子一直還惦記著這事,怪不得一天盡和大人對(duì)著干,原來她也裝著心事呢。我把她小小的身子緊緊摟進(jìn)懷里:“你是媽媽生的,媽媽的寶貝。”寶兒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我告訴爺爺奶奶去!我們都是自己媽媽生的,不是撿的!”
一天,她爸爸進(jìn)城辦事,寶兒纏著非要跟著去玩,爸爸禁不住女兒軟語相求,便與她約法三章:不許要零食、不許要玩具、不許亂跑。寶兒巧笑嫣然,滿口答應(yīng)。進(jìn)得城來,見一水果店,寶兒仰頭對(duì)爸爸說:“香蕉不香,蘋果不甜,寶兒不吃!卑职置䦟殐侯^:“嗯,寶兒乖!
再走一會(huì),見一玩具店,門口擺放著會(huì)跳舞的小貓小狗,還飄著彩色大氣球。寶兒拉拉爸爸的手:“小貓小狗玩幾天就不會(huì)跳了,氣球會(huì)飛上天,寶兒聽話,不要玩具。”爸爸笑了,“嗯,寶兒乖!
這時(shí)到了一家麥當(dāng)勞,寶兒磨磨蹭蹭不肯走:“爺爺,那些蛋糕吃了牙牙疼,寶兒不吃!卑职纸K于忍不住了,給女兒買一袋蛋撻,寶兒邊吃邊埋怨:“大人就是說話不算話,都說好了不買東西給我,偏還買!”
寶兒的姑婆六十多歲了,這天來我們家做客,晚上吃飯時(shí),寶兒忽然問:“姑婆,你為什么要來我家吃飯?是不是你不乖,你媽媽生氣了不給你煮飯吃?”姑婆無語……家里人哭笑不得。
寶兒有天撕下一頁童話書的封面折紙飛機(jī),哥哥用難得的好脾氣對(duì)她循循善誘:“妹妹,封面是白雪公主的家,你撕了她就沒有家了,她后媽就會(huì)找到她,把她賣掉了!”寶兒想了想,指著她爸新買的一本童話書說:“不會(huì)的,白雪公主搬家了,在那里呢,她后媽找不到的。”
寶兒廢話特別多,這不又開始了:“媽媽,碗是哪來的?”“工人叔叔造的!薄板伳兀俊薄肮と耸迨逶斓。”“寶兒的衣服呢?”“工人叔叔造的!薄靶?”“工人叔叔造的!薄巴婢吣兀课抑,工人叔叔造的!我工人叔叔真厲害,什么都會(huì)造!可是,他為什么老不回家來呢?他不喜歡寶兒呀?”
過年了,鄰居家來了一個(gè)小客人,是個(gè)漂亮的小姑娘,寶兒很喜歡和她玩,小姑娘的媽媽說:“按輩份,你要叫寶兒姑姑呢!毙」媚锎嗌宦暪霉媒械脤殐盒幕ㄅ牛骸肮,姑姑給你壓歲錢,可是我現(xiàn)在沒有,等我工人叔叔掙錢回來,給我了我再給你!毙」媚飭枺骸澳愎と耸迨迨钦l啊?”“我也不認(rèn)識(shí),他總得要回來嘛!”
夜深了,寶兒玩性正濃,不肯睡覺,還在大床上練翻跟斗,揚(yáng)言要成功地翻到一個(gè)標(biāo)準(zhǔn)的跟斗為止。樂此不疲地翻了十幾個(gè)被她稱之為“不成功”的跟斗后,可能暈了,終于一跟斗翻到地板上。她爬起來,昏頭昏腦地說:“你們啥時(shí)把床移到這邊來了,門又怎么跑那邊去了,害我摔跟頭,又不放穩(wěn)些,還在搖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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