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詩歌鑒賞:《所思》
所思
[日本]松尾芭蕉
漫漫此大道,
前行寥寥人甚少,
暮秋時節(jié)到。
(陸堅譯)
【賞析】
此俳句寫于1694年(日本元七年,中國康熙三十三年)。前言“所思”,是有所思、有所感觸的意思。因而此句不是寫實,而是抒發(fā)感慨,寄托胸中之思。
“此道”,一般認為是指藝術(shù)之道。以往的門人弟子跟隨松尾芭蕉一起走過來的,幾乎沒有一人。但是,聯(lián)想到9月26日在新清水茶店,他興致勃勃地參加連句句會,作為當時發(fā)句而作的此句,那就不是為批評門人而發(fā)的了。誠然,藝術(shù)之道無疑是孤獨的步行。但是此句也述說了人生的寂寥之道,非本人去闖是不行的。正因為如此,才加上前言“所思”二字。在旅途中病倒的芭蕉,或許已意識到自己的壽命已不長了。所以筆者認為“此道”也是指西方的`極樂世界。這樣,句中的“前行寥寥人甚少”的詠嘆,才能順理成章。
與此句同時作成的,還有“人聲甚熱鬧,熙熙攘攘行此道,欣然秋日到”。從這一俳句中還可以看出芭蕉眷戀友人之情誼。正因為芭蕉孤獨寂寞,所以更懷念人們的熱情和誠摯。但結(jié)果芭蕉還是把此句舍去,仍采取“漫漫此大道,前行寥寥人甚少,暮秋時節(jié)到”之句。句中“暮秋”,是特別強調(diào)孤獨、寂寥的意象。
芭蕉這一內(nèi)容宏豐的俳句,主要是通過耐人尋味的意象加以表現(xiàn)的。而這類意象在中國唐宋詩賦中很容易找到相似的面影。如唐朝李頎《百花原》詩云:&ldquo,經(jīng)典語句;百花原頭望京師,黃河水流無已時。窮秋曠野行人絕,馬首東來知是誰?”唐朝耿《秋日》詩云:“反照入閭巷,憂來與誰語?古道無人行,秋風動禾黍!彼晌舶沤兑约吧鲜鲞@些詩賦,不僅通過多種手法對秋天的聲、容、勢、威作了生動而又逼真的描繪,使人看得見,摸得著,感覺得到,而且把自然的秋天和人生的“秋天”兩者和諧地融合為一個蕭疏的意境,使人不由產(chǎn)生對秋色和人生的凄寂而嚴峻的審美思考以及由此而引發(fā)的諸多聯(lián)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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