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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華無價作文
點點墨香,繚繞在封面上頹圮的舊墻,眼簾里赫然映入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城南舊事。城是浸潤于紅塵俗世的那個老北京,捧起書就如焚一盞香茗靜聽古韻,弦起弦落間,恍惚回到舊城里的純真童年。
林海音細膩的筆觸是溫暖的,似冬日的太陽,又如二月春風,洋洋灑灑地拂來,喚起塵封的記憶匣子里冬眠已久的往事,而她筆尖觸及素筏的每一刻,又仿佛泛起一朵酸楚的淚花,激起一陣癢癢的刺痛,并非歇斯底里的絕望,只是在心頭彌漫不散的薄霧一般,淡淡的,透明的憂傷。
英子就只是那個簡簡單單的,天真而富有同情心的孩子,盡管塵世繁華而喧囂,她稚嫩無邪的眼里從未曾混進過一絲雜質。眾人眼里瘋瘋癲癲的秀貞,卻被她視作好朋友,一起玩院子里懸掛在樹下的蟲“吊死鬼”,向她學習將指甲用花染紅,更是關心秀貞的命運。發(fā)現(xiàn)妞兒的脖頸后有青記,懷疑她是秀貞的女兒小桂子便帶她尋找生母,盡管最后秀貞母女命喪于火車車底。此后英子高燒昏迷,懵懂間仿佛就明白了人們的理想愿望有時總是較殘酷的現(xiàn)實相差甚遠。
當然孩子稚嫩的眼里也寫過迷惘,分不清厚嘴年輕人為了弟弟的學業(yè)去偷盜是邪惡還是善良;英子自認為絞盡腦汁的狡黠,初衷也不過是維護媽媽維護家。
時間如流水逝去,過往便都是身后的落華,時至枝頭時經歷過姹紫嫣紅的盛開,擁有過沁人心脾的馨香,甚至結出了或甜或苦的果。這些都足以讓我們的眼界開闊,靈魂升華。而每一個匆匆在人生命途走過的人,身后都鋪滿一地的落華,可重拾卻無法重開的落華。這樣彌足珍貴的落華又何曾不是一筆財富?
書頁漸薄,英子告別童年,似乎就是從爸爸的花兒落了開始,父親的生命戛然而止,這樣的命運難以逃脫,喪父之痛,似是再提千萬遍都是一觸即哭,然而英子也在其中成長了,明白自己肩上的重擔,今后只能自己去扛。
林海音說,她寫下《城南舊事》只是為了緬懷童年,紀念孩提時代的純真和美好,而每個發(fā)生過的平凡的小故事里,似乎都安排了令人不甚喜悅的結局。海子說過一句話:“我們最終都要遠行,最終都要跟稚嫩的自己告別,也許路途有點艱辛,有點孤獨,但熬過了痛苦,我們才能得以成長!
輕輕合上書頁,不僅是封面上頹圮的墻,我的生命都愈發(fā)顯得厚重了。有意義的生命不會年似一年日復一日地度過,平凡也不意味著廉價,盡管我的人生還未曾有過大風大浪,卻依舊難以免除細小的波瀾。不必因為上蒼的恩賜而得意忘形,更不必因為前進的道路充滿荊棘而妄自悲憫,要像英子一樣,常懷有一顆善良單純的心,坦然去面對一切,就算有過彷徨,人總是要踏著落華,經歷從幼稚到成熟再到飽經風霜。
茉莉潔白而柔軟,可嗅芬芳;玫瑰烈焰而剛強,扎手異常。前者就如人生中的溫暖,后者竟似命運中的苦難,都值得用一生去收藏。落華無價,開在城南,開在每個人的人生舊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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