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談留別以《夢游天姥吟留別》看李白詩歌的浪漫主義特點
李白一生徜徉山水之間,熱愛山水,達到夢寐以求的境地!秹粲翁炖岩髁魟e》所描寫的夢游,也許并非完全虛托,但無論是否虛托,夢游就更適于超脫現(xiàn)實,更便于發(fā)揮他的想象和夸張的才能了。下面小編給大家?guī)碓囌劻魟e以《夢游天姥吟留別》看李白詩歌的浪漫主義特點。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試談留別以《夢游天姥吟留別》看李白詩歌的浪漫主義特點
一、現(xiàn)實的幻化
李白憑借想象的翅膀馳騁古今,翱翔八方,把現(xiàn)實與夢境、仙境以及自然界與人類社會打成一片。描寫神話,點化事物,渲染意境,是李白詩歌的鮮明特色。《夢游天姥吟留別》這首詩以“夢”來安排全文,通過入夢、夢游、驚夢的形式來安排結(jié)構(gòu)。詩的首句“?驼勫,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云霞明滅或可睹。”一開始就說古代傳說中的海外仙境瀛洲,虛無縹緲,不可尋求。豈料越人一談起天姥山的勝景正好激發(fā)了他的興致,遂感到云霞明滅的天姥山恍若在眼前。于是詩人通過夢幻的形式,以虛襯實,突出了天姥勝景,暗蘊著詩人對天姥山的向往和贊美,寫得富有神奇色彩,引人入勝。接下來描寫天姥山隱于云霞明滅之中,引得詩人進入了夢幻。接著詩人通過夢游的形式展現(xiàn)出一幅幅瑰麗變幻的奇景:只見山中石徑盤旋,深山處光線幽暗;又聽天雞高唱,看到海日升空,一片曙色;又忽覺暮色降臨,暮色中熊咆龍吟,震響于山谷之間。夢中詩人把自己理想中的世界描繪得目眩神迷、奇幻莫測,把神話傳說中的事物與對大自然的真實體驗融合在一起,奇特的夢幻使得積極浪漫主義思想得以充分的發(fā)揮。
二、豐富而奇特的想象
李白的詩歌雄奇奔放,善于運用豐富而奇特的想象,創(chuàng)造出寄托著詩人情感世界和精神境界的絢麗多姿的藝術形象。李白詩歌中有大量的想象,有的詩通篇是想象!秹粲翁炖岩髁魟e》正是這方面的典型。詩人借助夢境開展大膽的想象描繪了天雞高唱,海日升空,熊咆龍吟,霓衣風馬等超現(xiàn)實的想象。在詩人筆下的仙境沒有森嚴的等級,沒有爾虞我詐,眾仙都是平等相處,就連兇猛的老虎也都馴服地為眾仙彈琴鼓瑟,真是一派天地萬物為一體的融樂世界。這種境界正是詩人所追求所向往的,寄托了詩人奔放的熱情和對自由、光明的追求。
三、大膽而又真實的夸張
李白經(jīng)常使用夸張這種手法來表達強烈熾熱的感情。從他那大膽而又真實的夸張中表現(xiàn)出其詩歌的浪漫主義藝術特色。由于詩人的感情奔放,愛憎的情緒強烈,一般抒寫手法常不足以表達其洶涌的激情,于是借助于迥出現(xiàn)實生活的夸張來抒發(fā)情感。如《夢游天姥吟留別》中“天臺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陶紅景《真誥》謂:“山高一萬八千丈,周八百里。”可見作者夸大了天臺山的高度,所以此為夸張之辭。在詩句“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臺。霓為衣兮風為馬,云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中,詩人用奇特的夸張,來描述仙境:青冥浩杳的蒼天廣無邊際,日月光輝同時照耀的光明背景下,神虎鼓瑟,鸞鳥駕車,眾仙魚貫而下,列隊而來。可以看出“天臺四萬八千丈”和“青冥浩蕩不見底”都是極度夸張。前者以“對此欲倒東南傾”為基礎,后者以仙山的盛會為基礎,不但沒有不真實之感,反而讓人們更深刻地感受到天臺山的高大雄偉和仙山盛會的盛大熱烈。不僅如此,李白在《北風行》中用了“燕山雪花大如席”句,這顯然也是夸張。但燕山終究有雪花,這倒是事實。作者運用這一大膽的夸張目的是敘述北方雪大天寒,使我們立刻知道燕山原來有這么冷。如果說廣州的雪花大如席,那可是天大的笑話了?梢娎畎啄切﹥(yōu)秀詩歌中的夸張從來沒有脫離生活的真實,恰恰相反,他正是在生活真實的基礎上
進行的大膽夸張。因此,往往越是夸張,現(xiàn)實生活越是表現(xiàn)得深刻、真實。在他的抒情詩里,可以很明顯地體現(xiàn)這種特點。他用“抽刀斷水水更流”比喻“舉杯消愁愁更愁”,本來是極度的夸張,卻讓人感到的是最高的真實。
四、豪邁而奔放的氣勢
元稹在《唐故工部員外郎杜君墓系銘序》中說李白的詩歌:“壯浪縱恣,擺去拘束。”這正道出了李白詩歌的這種豪邁而奔放的氣勢。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兩方面:
1.情感結(jié)構(gòu)的跳躍性。李白的詩歌往往具有感情充沛,瞬息萬變的特色。從《夢游天姥吟留別》中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這一點。在這首詩中由夢境進入仙境,轉(zhuǎn)而仙境忽然消失,進而夢境旋亦破滅。詩人終于在驚悸中返回現(xiàn)實,夢境破滅后,人不是隨心所欲地輕飄飄地在夢幻中翱翔了,而是沉甸甸地躺在枕席上。“古來萬事東流水”其中包含著詩人對人生的幾多失意和深沉的感慨。此時此刻詩人感到最能撫慰心靈的是“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徜徉山水的樂趣,才是最快意的。本來詩意到此似乎已盡,可是最后卻憤憤然加添了兩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一吐長安三年的郁悶之氣。天外飛仙之筆,點透了全文的主題。這種情感結(jié)構(gòu)的跳躍性特點在他的諸多詩篇中都有體現(xiàn),
2.句法變化多端,不受格律束縛。在我國詩歌發(fā)展史上,李白是浪漫主義流派承上啟下,繼往開來的人物。他繼承了浪漫主義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從樂府民歌及前人作品中汲取營養(yǎng),創(chuàng)造出新形式新風格。在他的近千首詩歌中律詩只有八十幾首,他大量寫的是詩樂府歌行和七言古詩。因為這些詩具有格律寬,字句不限,篇幅也不限的特點。但是就是在這樣的特點下,李白也常常打破、突破一般的規(guī)定,甚至完全打破詩歌創(chuàng)作的一切固有格式。他的詩具有空無依傍,筆法多變,任隨性情之變幻莫測,搖曳多姿的神奇境界。而且還以句式的長短變化和音節(jié)的錯落,來顯示其回旋振蕩的節(jié)奏旋律,造出詩的氣勢,突出詩的力度,呈現(xiàn)出豪邁奔放的詩歌風貌。
附文
夢游天姥吟留別
朝代:唐代
作者:李白
原文:
?驼勫,煙濤微茫信難求;
越人語天姥,云霞明滅或可睹。
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岳掩赤城。
天臺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四萬 一作:一萬)
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度鏡湖月。(度 通:渡)
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
謝公宿處今尚在,淥水蕩漾清猿啼。
腳著謝公屐,身登青云梯。
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
千巖萬轉(zhuǎn)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熊咆龍吟殷巖泉,栗深林兮驚層巔。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
列缺霹靂,丘巒崩摧。
洞天石扉,訇然中開。
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臺。
霓為衣兮風為馬,云之君兮紛紛而來下。
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
忽魂悸以魄動,恍驚起而長嗟。
惟覺時之枕席,失向來之煙霞。
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
別君去兮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賞析
這是一首記夢詩,也是一首游仙詩。意境雄偉,變化惝恍莫測,繽紛多采的藝術形象,新奇的表現(xiàn)手法,向來為人傳誦,被視為李白的代表作之一。
這首詩的題目一作《別東魯諸公》。其時李白雖然出翰林已有年月了,而政治上遭受挫折的憤怨仍然郁結(jié)于懷,所以在詩的最后發(fā)出那樣激越的呼聲。
李白一生徜徉山水之間,熱愛山水,達到夢寐以求的境地。此詩所描寫的夢游,也許并非完全虛托,但無論是否虛托,夢游就更適于超脫現(xiàn)實,更便于發(fā)揮他的想象和夸張的才能了。
“?驼勫,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云霓明滅或可睹。”詩一開始先說古代傳說中的海外仙境──瀛洲,虛無縹緲,不可尋求;而現(xiàn)實中的天姥山在浮云彩霓中時隱時現(xiàn),真是勝似仙境。以虛襯實,突出了天姥勝景,暗蘊著詩人對天姥山的向往,寫得富有神奇色彩,引人入勝。
天姥山臨近剡溪,傳說登山的人聽到過仙人天姥的歌唱,因此得名。天姥山與天臺山相對,峰巒峭峙,仰望如在天表,冥茫如墮仙境,容易引起游者想入非非的幻覺。浙東山水是李白青年時代就向往的.地方,初出川時曾說“此行不為鱸魚鲙,自愛名山入剡中”。入翰林前曾不止一次往游,他對這里的山水不但非常熱愛,也是非常熟悉的。
天姥山號稱奇絕,是越東靈秀之地。但比之其他崇山峻嶺如我國的五大名山──五岳,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仍有小巫見大巫之別?墒抢畎讌s在詩中夸說它“勢拔五岳掩赤城”,比五岳還更挺拔。有名的天臺山則傾斜著如拜倒在天姥的足下一樣。這個天姥山,被寫得聳立天外,直插云霄,巍巍然非同凡比。這座夢中的天姥山,應該說是李白平生所經(jīng)歷的奇山峻嶺的幻影,它是現(xiàn)實中的天姥山在李白筆下夸大了的影子。
接著展現(xiàn)出的是一幅一幅瑰麗變幻的奇景:天姥山隱于云霓明滅之中,引起了詩人探求的想望。詩人進入了夢幻之中,仿佛在月夜清光的照射下,他飛渡過明鏡一樣的鏡湖。明月把他的影子映照在鏡湖之上,又送他降落在謝靈運當年曾經(jīng)歇宿過的地方。他穿上謝靈運當年特制的木屐,登上謝公當年曾經(jīng)攀登過的石徑──青去梯。只見:“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千巖萬轉(zhuǎn)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龍吟殷巖泉,栗深林兮驚層巔。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繼飛渡而寫山中所見,石徑盤旋,深山中光線幽暗,看到海日升空,天雞高唱,這本是一片曙色;卻又于山花迷人、倚石暫憩之中,忽覺暮色降臨,旦暮之變何其倏忽。暮色中熊咆龍吟,震響于山谷之間,深林為之戰(zhàn)栗,層巔為之驚動。不止有生命的熊與龍以吟、咆表示情感,就連層巔、深林也能戰(zhàn)栗、驚動,煙、水、青云都滿含陰郁,與詩人的情感,協(xié)成一體,形成統(tǒng)一的氛圍。前面是浪漫主義地描寫天姥山,既高且奇;這里又是浪漫主義地抒情,既深且遠。這奇異的境界,已經(jīng)使人夠驚駭?shù)牧,但詩人并未到此止步,而詩境卻由奇異而轉(zhuǎn)入荒唐,全詩也更進入高潮。在令人驚悚不已的幽深暮色之中,霎時間“丘巒崩摧”,一個神仙世界“訇然中開”,“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臺。霓為衣兮風為馬,云之君兮紛紛而來下。”洞天福地,于此出現(xiàn)。“云之君”披彩虹為衣,驅(qū)長風為馬,虎為之鼓瑟,鸞為之駕車,皆受命于詩人之筆,奔赴仙山的盛會來了。這是多么盛大而熱烈的場面。“仙之人兮列如麻”!群仙好象列隊迎接詩人的到來。金臺、銀臺與日月交相輝映,景色壯麗,異彩繽紛,何等的驚心眩目,光耀奪人!仙山的盛會正是人世間生活的反映。這里除了有他長期漫游經(jīng)歷過的萬壑千山的印象、古代傳說、屈原詩歌的啟發(fā)與影響,也有長安三年宮廷生活的跡印,這一切通過浪漫主義的非凡想象凝聚在一起,才有這般輝煌燦爛、氣象萬千的描繪。
值得注意的是,這首詩寫夢游奇境,不同于一般游仙詩,它感慨深沉,抗議激烈,并非真正依托于虛幻之中,而是在神仙世界虛無飄渺的描述中,依然著眼于現(xiàn)實。神游天上仙境,而心覺“世間行樂亦如此”。
仙境倏忽消失,夢境旋亦破滅,詩人終于在驚悸中返回現(xiàn)實。夢境破滅后,人,不是隨心所欲地輕飄飄地在夢幻中翱翔了,而是沉甸甸地躺在枕席之上。 “古來萬事東流水”,其中包含著詩人對人生的幾多失意和深沉的感慨。此時此刻詩人感到最能撫慰心靈的是“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徜徉山水的樂趣,才是最快意的,也就是在《春夜宴從弟桃花園序》中所說:“古人秉燭夜游,良有以也。”本來詩意到此似乎已盡,可是最后卻憤憤然加添了兩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一吐長安三年的郁悶之氣。天外飛來之筆,點亮了全詩的主題:對于名山仙境的向往,是出之于對權貴的抗爭,它唱出封建社會中多少懷才不遇的人的心聲。在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中,多少人屈身權貴,多少人埋沒無聞!唐朝比之其他朝代是比較開明的,較為重視人才,但也只是比較而言。人才在當時仍然擺脫不了“臣妾氣態(tài)間”的屈辱地位。“折腰”一詞出之于東晉的陶淵明,他由于不愿忍辱而賦“歸去來”。李白雖然受帝王優(yōu)寵,也不過是個詞臣,在宮廷中所受到的屈辱,大約可以從這兩句詩中得到一些消息。封建君主把自己稱“天子”,君臨天下,把自己升高到至高無上的地位,卻抹煞了一切人的尊嚴。李白在這里所表示的決絕態(tài)度,是向封建統(tǒng)治者所投過去的一瞥蔑視。在封建社會,敢于這樣想、敢于這樣說的人并不多。李白說了,也做了,這是他異乎常人的偉大之處。
這首詩的內(nèi)容豐富、曲折、奇譎、多變,它的形象輝煌流麗,繽紛多彩,構(gòu)成了全詩的浪漫主義華贍情調(diào)。它的主觀意圖本來在于宣揚“古來萬事東流水”這樣頗有消極意味的思想,可是它的格調(diào)卻是昂揚振奮的,瀟灑出塵的,有一種不卑不屈的氣概流貫其間,并無消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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