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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天驚逗秋雨散文
高中時期也讀過余秋雨的一些散文,如《文化苦旅》之類。曾經(jīng)一度很喜歡余秋雨的文字,很大氣但又不失細膩,很華麗但也不乏質(zhì)樸。更令我激賞的是他充溢在筆端的那種文人的責任感。他寫散文選取的題材是我比較喜歡的歷史風物方面,他對歷史人物、事件的描寫敘述很有特色,讀完覺得字字皆情意,讓人內(nèi)心激蕩不已。但怎么說呢,余秋雨的文章看久了有些審美疲勞,他的文風越來越讓人覺得是一種陷阱和負擔。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意思,被他用文字一修飾就感覺崇高了好多。更有甚者,反反復復讀那幾段話,不知其所云為何物。顯然余秋雨的文章或許已流于華誕。
有一段時期我在盡力模仿余秋雨的筆觸,因為當時覺得他的文風讀來讓人覺得酣暢淋漓,而且其描寫也確有實物。大學寫作課堂上講,一個作家一定要保持不斷地創(chuàng)新,不能抄襲。這個抄襲不僅指抄襲別人,也指抄襲自己。不能創(chuàng)新,寫作之路便也只能到此終止。若要強續(xù)貂尾,其結(jié)果也只能是貽笑大方,甚至連自己前期積累的名聲亦會付之一炬。江淹在《別賦》之后再難有更好的,讓人不禁扼腕嘆息一句:江郎才盡;張愛玲才智卓然,情感細膩,《傾城之戀》、《金鎖記》等的問世讓人為她的才華傾倒,她與胡蘭成的一段戀情結(jié)束以后,隨之風逝的還有她的滿腹才華。
大學的寫作老師也說過,看一個人文章寫的好壞,不是要看他的修飾成分有多少,不是要看他句子、字詞用的是如何精妙,而是要看當修飾成分完全去掉之后,剩下的東西如何。以前有位好友警示我:不要讓自己的思想淪為別人的跑馬場。當時的我的確是不屑一顧,甚至在想:若能擁有如此完美成熟的想法,完全丟棄自己那些愚蠢的青澀的想法又如何呢?現(xiàn)在想起來如果自己的想法真的淪為別人的跑馬場,才真的是愚蠢。別人的再好也是別人的,你仿的再好最終解釋權也是歸別人所有。你會惶惶然,最后你會忙著找自己。
對于一件東西,我們要學會批判,也要學會欣賞。二者過猶不及。批判太多,你會對這件東西失去信心;贊賞太多你又會失去自己。
喜歡余秋雨在《蘇東坡突圍》中的那一句話:大藝術家即使是錯,也能錯出魅力來,在藝術中只有美丑而無對錯。一個偉大的人即使他錯了,他也有魅力讓世人跟著他錯下去,盡管后人已知他是錯的,但還是義無返顧的錯下去;喜歡他在《千年一嘆/我一定復活》中引用希臘已故文化部長的話:我希望巴特農(nóng)文物能在我死之前回到希臘,如果在我死之后回來,那么我一定復活,令人鼻酸,飽含著一個文明古國最后的尊嚴。當余秋雨看到希臘向英國索要巴特農(nóng)文物的這份材料,也仿效著寫了幾句,指出當年斯坦因從敦煌運走的文物都應該歸還中國,這表現(xiàn)了其強烈的民族憤慨;在《我們不哭》里一文中說:耶路撒冷的猶太人有哭墻而中華民族沒有,不該感到自慚。泱泱大國給了我們一種從容的心態(tài),茫?臻g給了我一副放松的神經(jīng)。中華民族的災難的確不少,但比之猶太人,以千年目光一看,畢竟安逸的多了。我們沒有哭墻,我們不哭。雖然其所說也不無道理,但不得不說其對中華民族的審視太過樂觀。
我比較欣賞的是他在《一個王朝的背影》中第一段對于大部分人對清朝的看法:我們這些人,對于清朝總有一種復雜的情感阻隔。記得很小的的時候,歷史老師講到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時眼含淚花;而想到火燒圓明園戊戌變法時又有淚光了,這是清代的尾聲。清代歷史,是小學中唯一用眼淚侵潤的課程。從小種下的怨恨,很難化解的開。至今在很多中國人心里,它仍然是一種冤虐般的存在。這是一種民族情緒在作怪,比起明朝從中期開始皇帝一個比一個變態(tài),都是怪胎!清朝歷代皇帝都勤勤懇懇,并無荒唐之事。歷史選擇了清朝,選擇了滿族。滿族亦或是漢族,都是中華民族。
任何單方面的肯定或是批判都是片面的,不全然對也不全然錯。爭執(zhí)孰對孰錯、孰是孰非對于我們來說,很多時候并無意義。這幾年來余秋雨爭議太大。支持他的人或者反對他的人都大有人在。反對他的人說他的文章大多已經(jīng)完全模式化,都是一個套路,質(zhì)疑其情感假大空,更有人質(zhì)疑其品格。有人好心的指出他文章中一些用錯的地方,但余秋雨許是拉不下面子,惱羞成怒,引發(fā)文壇爭論,人稱石破天驚逗秋雨。事實真相究竟如何,我亦不敢妄加揣測。或許都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真相只有一個。文人相輕,文人論戰(zhàn),本就是各執(zhí)一詞爭論不休,各自拈出有利于己方的證據(jù)來攻擊對方,真相早已被爭論模糊了焦點。
文章究竟如何,作者人品究竟如何,這些問題畢竟是我們掌管不了的,文章再能反映作者自身的主觀情感,在我們閱讀者看來不過是參考罷了。從一本書中能讀出什么,收獲什么向來由我不由他。管好自己方是上上之策。執(zhí)念太深,非要爭論出個孰是孰非,恐怕最后的結(jié)果仍是不盡如人意。早知如此何必苦苦追尋一個無解的答案呢!
讀《文化苦旅》、《千年一嘆》、《行者無疆》、《尋覓中華》后,曾讓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獲得感動和快感,同樣我也得知很多掌故軼聞,那么這樣的話也就夠了。就是有假有錯我倒覺得無大礙,他寫他的,我看我的,我欣賞他就喜歡他,當然也有討厭他的權力,我還是會抱著看好書的心態(tài)來讀他的書的,書絕對是好書,人品如何這是與作者相處之人應該關心的問題。不管如何,書是無罪的。
也許,余秋雨散文就像水果中的榴蓮,喜愛之人恨不得掏心窩子,厭惡之人唯恐避之不及。反正,書和作家都如星辰一般數(shù)不勝數(shù),討厭一兩個作家倒也不至于落得個無書可讀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