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白楊樹抒情散文
時間如果騎上風,就會跑的飛快。我像一棵樹一樣站著,迎著風。暴風驟雨過去了,我雖然沒有倒下,枝葉已經(jīng)七零八落,骨頭還在,像劍一樣,刺向藍天。
從春天的繁茂到秋天的荒蕪,只是上蒼彈了一下手指的時間。只要他一高興,多彈幾下,我的生命就算走到頭了。
之所以想到讓時間騎上風,是因為小時候經(jīng)常騎在白楊樹上,感受風的速度。高大的白楊樹,經(jīng)過暖陽的照射,貯存了太多的柔情,那特有的清香十分濃烈,騎在上面,猶如母親的臂彎,似有催眠的作用,很快就沉入夢鄉(xiāng)。美美的一覺,小半天就過去了。整個童年和少年時代都是以河流為伴,以白楊樹為伴。所以,我對白楊樹有特殊的感情。上中學時讀了茅盾的《白楊禮贊》,知道了他老先生也喜歡白楊樹,就覺得很自豪,在樹上睡覺就更覺得美了!
后來參加了工作,不好再上樹,就常常站在白楊樹下乘涼,聽颯颯的風與樹枝耳鬢廝磨,竊竊私語,平添了一種情趣,也是一種享受。
而現(xiàn)在想起這些,都已是遙遠的記憶了。道路兩旁的白楊樹被一片一片的鋸倒。理由是白楊樹不衛(wèi)生,影響城市形象。代替高大白楊樹的是矮小的`名貴樹種,有些還是進口樹種。只可惜那些名貴樹種水土不服,沒有一個像白楊樹一樣活的長遠。即便如此,政府領(lǐng)導每換屆一次,路兩邊的樹種必換一次。領(lǐng)導升遷了,樹卻死了。于是下界領(lǐng)導接著換樹種,接著種樹。而樹是一年比一年少了。鋼筋混凝土的樓房一片一片的拔地而起,也擋不住風沙的侵襲。
過去,風來時只聽見白楊樹梢葉子發(fā)出的歡快的歌聲,而現(xiàn)在,沙粒打在人臉上,鉆進鼻孔,深入肺部,無論你帶多厚的口罩都無濟于事?杀蓢@。我時常想起,高大的白楊樹被鋸掉時,發(fā)出的痛苦的哀鳴,彌漫在城市上空,刺痛人心。我和白楊樹一同哭泣,詛咒那些以發(fā)展的名義,在公共衛(wèi)生的幌子下,對環(huán)境,自然和人文資源所犯下的不可饒恕的罪孽。
薩特說:“我在書里結(jié)束我的生命,也將在書里開始我的人生!蔽沂切∪宋铮氲臎]有他那么長遠,我的生活是從白楊樹上開始的,我也想在白楊樹上結(jié)束我的生活?删褪沁@么簡單的想法也很難實現(xiàn)了。舉目四望,方圓幾十里,居然連個白楊樹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為什么時代在進步,環(huán)境卻越來越差了,人的快樂也越來越少了。
我去哪里尋找我的白楊樹呢!
當我老去的那一天,如果依然看不到白楊樹挺拔的身姿,我將伸開雙臂,以白楊樹特有的姿勢,邀請喜鵲在我的頭上做窩,我將與它交談,給它講我的童年和白楊的故事。喜鵲或許會高興的唱響新的“白楊禮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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