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還有暖的溫度散文
1、秋天,還有暖的溫度
因為還有暖的溫度,因此,秋天還算是溫柔的。在大自然中緩步慢行,戀這一年最后一縷溫暖的陽光。見一只黃色的蝴蝶落在一朵格;ㄉ,把喙插進花蕊里,想要吸盡所有的花香,遲遲不展開翅膀飛起來。我駐足腳步,在一旁靜靜地觀看。這只黃蝴蝶,這朵格;,來世能否與我再相見?
四季有輪回之美,每一季也固若金湯。只是秋季的美是太多生命的謝幕芳華,伴著凄婉,和著悲壯,盛著悲涼,都在短短的瞬間,便已不能再見。讓尋找美的眼睛,也看到了滿目蒼夷,因此,秋季的美,往往會讓人惶恐不安,也讓一顆追求唯美的心漸漸蒼涼。
秋天是慢冷的過程,猶如一個人緩緩地走入暮年。先是清風徐徐而來,薄涼陣陣,然是清霜如床前的白月光,冰著大地,讓所有不喜寒的植株徹底枯萎,將生命再次散進塵埃,將再次靜靜地等待著下一個春的距離。
然而,人生卻沒有下一場的春暖花開,只有一個分明的四季,日子像有風在吹,刷刷地翻著墻上的日歷。每每想到這里,我的心就會顫抖一下,越是到了秋天,越能感受到世上每一個即要榮枯的生命在衰老撕裂。因此,秋,是震顫著大地的,每個人都在秋里被震顫著。
上帝許下世間無數(shù)個秋,卻只許了一世的人生,我定當好好地活著,我悲,我喜,我歌,我行,只要來到這個世上,就是生命怒放吧,我且這樣想,艷如繁花,淡如清水,都是一個女子,不能艷如牡丹,哪怕只淡如一杯白開水,也應是一種驕傲。安安靜靜地做回自己,把生命守成一杯紅酒,把時光守成淡漠,不盼不念,只求在寒冷的時候,能賜予我?guī)卓|溫暖的陽光,亦將悲喜從容。
因為還有暖的溫度,還能見草木青青,只呈現(xiàn)出那么一點斑駁的黃,流水潺潺,只透出碧綠的清漾微波,仿佛秋,還沒有真正到來,但偶爾會溫度下降,我已加厚了衣衫,不過,早已習慣了四季的溫度,不再為突然的寒冷來襲而感到不安,更達不到因為要迎接冬天而不想活的程度。
只是,想把時光推移,假設再倒回十年,秋與秋的味道就截然不同了,那我還能是我嗎?一顆蒙塵的心如何再能變回清透?一顆即要衰老的心臟又如何能接受初出時的青澀?還是寧愿喜歡此時的自己吧,不焦不燥,不溫不火,方能歲月靜好,且這樣安慰自己。一個拄著拐杖的年邁老人,笑看子孫后代流著自己的血液,延續(xù)著自己體內的熱情,在大地上熱烈奔騰,能妥帖地安放自己,該是一種怎樣的驕傲!
其實,我還沒到暮年,在真正意義上,也還未及不惑,不知為何,心先向晚,提前邁入生命的秋季,但我的心一直向暖。喜歡這樣的明媚,有風,也是那么輕輕一縷,不僅撩動容顏,也吹來往事,吹走云煙。倘若,能記起一路的際遇,不論是狠狠心放棄的,還是偶爾拾起的,亦或轉身疏離的,都應該值得慶幸,每一次遇見,都是付了人生這場約定!若,你我還有情在,便不問距離還有多遠。
野外的濕地,無遮無擋,那才是真正的秋!一派濃郁的金黃,驚魂懾魄,只有在藍天下,才能如此美幻!只只丹頂鶴歡快地扇動著翅膀,蕩起蘆葦,借著秋的最后一抹明麗撲進藍天的胸懷,用白與黑點綴清透,那是怎樣一種美?對美的愛戀,不單單只是邂逅,而是為了卻一份情緣。
層林早已浸染成秋,幾多顏色成朱砂青黛,描摹成春的繽紛絢麗,這是我心里,多年來,秋的模樣,是屬于我的,這個世紀的顏色,在清淺的時光里與我默默相擁。就這樣靜靜地懷抱秋天,戀著陽光的溫暖,美好便從天上來,幸福便從心里來。忽然,有一份想念在心底滋生,葉落可是花開的聲音?
回望來時的路,春夏秋冬都在路上,遠古的狼煙四起,金朝的和平靜默,唯一不變的是根植于大地的情,生生不息!那么,冬天便也就如此了,陽光與白雪交相輝映,也依然會有暖的溫度。
2、流年的沙
我說:“路燈很多情。”
老公問:“是路燈多情,還是人多情?”
我笑而不語。有的情,從小就根植在血液里,何時何地都無法從心里根除,那就是對親人的懷念;钪臅r候,不以為然,人死了,才覺得這樣的懷念是如此刻骨銘心。尤其在這樣安靜的夜,呼著薄涼的氣息,望著一城的燈火闌珊、一輪圓月與滿天星斗,時常會發(fā)出一絲輕嘆,掠過的憂傷便打擾了此時的悠然。不知亡故的靈魂是否也會像活著的人一樣在另一方棲息之地復制出一樣美輪美奐的世界,若是如此,我便也心安地為突然離去的哥哥祈福,為已經死去三十多年的父親做一年一次的超度。
總能為不知情的母親心哀,只要有口氣息,便永不泯滅地期盼著,兒子會突然在她的身后叫一聲:媽!母親回過頭,淚水婆娑地撫摸著兒子的臉。只是想這一幕,就足以讓我淚流不斷;蛟S就是這樣,人生總要喜憂參半才能前行,就像春夏秋冬的輪回,任何的情,任何的景,都不會一成不變。
秋色漸濃。即便在燈光下,也沿途看見了一株株的矮樹要凋謝的痕跡。紅的葉掩蓋不住逝去的流年,卻也有油綠的葉子保持著夏的'旺盛與茁壯。我以為是相同的樹種,就像人一樣,有的未老先衰了,仔細一瞧原來不一樣。我突然想起,在辦公室端起鏡子,仔細瞧著自己兩鬢的那一刻,原本以為還年輕的心猛然顫動了一下,不知何時,黑發(fā)里閃著白色的銀絲。
一根根白發(fā)是經年逝去的果,因種種未了的情而滋生。母親的雙手呵護著我長大,愛人牽著我的手在路途上跋涉,我又牽起兒子的手走向遠方。小時候,每每遇到困難,我就會在心靈深處呼喚我的父親,渡我走過溝溝坎坎。一直以來渴望父愛,也因此總與長我的人相處融洽,縷縷結緣。終是欠了諸多的情債,絲絲黑發(fā)經不起歲月的流沙。不停地分分合合,聚聚散散,這一站與你相遇,下一站與他重逢,與一張臉及一顆心相撞,而后剝離,再相撞。驛站易人,一路摒棄,再一路拾起。驛站易情,遠離嗔不起的怒和傷不起的情,再平添一份淡然。
一個武裝兵從維護治安的巡邏車上跳下來,把兩個空礦泉水瓶子扔進垃圾箱里。走過身旁時,從迷彩服里透出堅挺的棱骨與颯颯的風姿。
我還是沒有控制住,說:“軍人的氣質的確與眾不同。”
老公說:“這與他們常年艱苦的訓練有關系。”
說話間,我的心里涌起滾滾苦澀的潮,便慌忙轉移了話題,我指著路旁樹樣的花池子說:“那些花已經蔫了,秋,真地來了!
老公順著我的手指望去,說:“一年又一年,日子過得可真快,不是有了白頭發(fā),我還不覺得自己要老了!
感謝老公總能應和著我。
夏末時,偶然的機緣,去了一趟邊城小鎮(zhèn),不曾想心痛在那里,便再也不能提及這個小鎮(zhèn)的名字和軍人這個詞匯,卻總能想起遠山夜空里熠熠生輝的廟宇,燈光的魅力,將它們渲染成空中樓閣,尤其那個漢白玉觀音,慈母胸懷,柔柔玉立。那時,腦海中莫名閃過一個畫面,我撲在觀音懷里委屈的痛哭,哭幾十年來的風?還是幾十年來的雨?就連自己都不知為何了。不想,回來后,一篇文字惹了禍,遷怒了陪著觀看夜景的老公的堂哥、堂嫂。堂哥是一名軍人。為了不牽連其他無辜,我承攬了所有的錯,可我何錯之有?一篇虛構的小說,一點點原始的影子,一個被丑化的相貌,卻要偏偏對號入座,獨顯一名軍人的武斷與狹隘,撞入我的心里是苦水,在心靈深處流出了千溝萬壑的疤。終是欠了文字的情!佛讓我今生來償還,傷我,也是渡我。
歲月的流沙磨礪著每一顆游走塵世的心。暖了,便如朵朵剛剛綻放的繁花,一路芬芳。傷了,便是秋日的瓣瓣凋零,要等到下一個春的距離,才又見溫暖。流年是風吹落雪的沙畫,這一刻枯木逢春,下一刻梨花獨自飄零。
“靜品高山巍峨,清吟朗月傳情”有一位帶著鴨舌帽的老人拿著一個碩大的筆斗在地面上流暢地書寫著心靈的愜意。我輕念靜觀。流暢的文字在燈下閃爍著水的光芒。
有個年輕人說:“好長時間了,我就總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用這樣的筆寫出的字確實好看,那你的鋼筆字是不是也這樣好看呢?”
老人回答時的語氣有些遲疑,話語也有些混亂。
“我的鋼筆字就不行了,這是軟筆,鋼筆是硬筆,它們還是有區(qū)別的。我的鋼筆字還算可以,但也還是不如用這個筆寫出來的!
年輕人有些歉意地說:“我一直想問,一直沒好意思問,不過你這樣寫出的字確實很好看。”
這就應是人生的不完美,賦予你孔雀的屏,就少了鳳凰的翅,有春來的暖,就有秋去的寒,不是經過努力,就能樣樣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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