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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消逝的圖畫場院兒經(jīng)典散文
生產(chǎn)隊場院,一幅多彩鄉(xiāng)村圖畫,也一天天逐漸地褪下光彩,只有一些昔日場院的房茬子被扔在那里,仿佛在訴說著過去日子里曾經(jīng)發(fā)生的故事。
在一九八三年以前,農(nóng)村的勞動分配形式是生產(chǎn)隊集體所有制管理。所有的農(nóng)田由生產(chǎn)隊組織統(tǒng)一來耕種,車、馬、牛、羊也由生產(chǎn)隊統(tǒng)一管理,社員們每天出工掙工分,到年末后統(tǒng)一結(jié)算分紅,按一個工分多少錢來統(tǒng)計一個人一年的收入。糧食和柴草都是根據(jù)家庭人口進行分配,屬于社會主義大家庭過的集體日子。
約定俗成,在一般情況下,場院離村子都是不太遠,四周用土制的圍墻圍起,有一個大門,門前是一條土路,一直通到屯子里。大部分的場院都是旁邊都有水泡子,上世紀六、七十年代,農(nóng)村防火消防上還是全部用人來完成,著火了,就用水筲、盆子等取水來滅火。因此,在村屯邊上水泡子附近建場院是生產(chǎn)隊最明智的選擇。
我們生產(chǎn)隊的場院,位置在村子東南,離村子有一里多地遠,場院的墻外是一個黃土坑,里面能有半個足球場大水很深的泡子。據(jù)當?shù)氐睦习傩罩v,當初建場院的時候就是專門選到這個位置的,離水源近,萬一場院著火容易取水,不至于燒掉太多的糧食。
場院的圍墻是用當?shù)氐暮谕良由闲←溄,一層一層壘起來的,圍墻并不高,能有一米半左右。是能防大牲畜糟蹋糧食,防不住小偷的。
場院大門的左側(cè),蓋有一間打更人住的泥草房子,房子不大,能有四五平米左右,屋里一鋪小炕,用來冬天燒火取暖用的。墻是四面透風,房上的秫秸隨著大風的刮動嗚嗚作響。朝場院大門處,有一個小窗戶,沒有玻璃,是用窗戶紙糊成的,從里面往外看根本就看不見什么,打更的人靠聲音聽,有沒有人和牲畜進來。
這個更房子也是社員們打場暖和身子和臨時休息的地方。在休息的時候,大家擠在炕上地下,一邊大口抽葉子煙,一面七嘴八舌地開玩笑,大家說的基本上都是騷嗑。那年月,農(nóng)村里根本沒有娛樂生活,農(nóng)民的娛樂生活就是兩口子晚上那點事。所以,大家都互相開這方面的玩笑,說深說淺,誰也不怪罪誰,你來我一句,我還你一句,大家哈哈一笑,解除了疲勞,暖了身。
場院一般都是每年麥收的時候溜出來的,老百姓叫做遛場院。一般的生產(chǎn)隊春天里場院都深翻成熟地,種上小麥,小麥成熟以后,社員們把小麥拔下來,然后,用犁耙把土地翻松耙平,將地面土塊全部粉碎,灑上一層小麥的外殼,趕著前后串連在一起的十幾個馬拉的石碌碡進行地面碾壓,直到基本平整不滲水為止,這樣就形成專門用來秋糧脫粒的場院,也就是打谷場地。
天剛剛亮,場院里就開始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男爺們大嗓門的吆喝聲,婦女的爽朗笑聲,小孩子們嘰嘰喳喳的上串下跳,還有那貪吃的家雀,落在莊稼垛上喜鵲,鞭聲啪啪響,馬蹄咯蹬蹬,一幅大干社會主義新農(nóng)村的美麗畫圖足讓人心情振奮。
我小的時候,經(jīng)常去場院看熱鬧,去那里玩耍,捉迷藏,打家雀。有的時候在收回來的玉米堆里找?guī)姿肭喟祝礁孔永锿低档乜臼炝顺,解解饞?/p>
在場院里,我們有時學著那些碌碡,躺在鋪排在地的莊稼上,不停地打滾,沾染了一身的豐收氣息。有時在有月亮的晚上,爬上最高的谷垛,仰臥在一片柔軟之上,鼻息里全是莊稼樸素的香氣。月亮就在頭頂,照耀著秋夜的靜謐,照耀著我們快樂的心事。不遠處,看守場院的老爺爺坐在土堆上,銜著的煙袋閃爍著微微的光亮,身旁蜷臥的黑狗偶爾豎起耳朵,發(fā)出幾聲低低吠叫。身后村莊的燈火,撲面而來的溫暖,把場院擁進自己童年的夢境里。
中學畢業(yè)回鄉(xiāng)勞動以后,我又與場院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趕馬拉的輥子,翻壓扁了的豆秧,用木掀揚場,扛裝滿高粱的麻袋……在天寒地凍狗都凍呲牙早上走進場院,晚上頭頂星星回家,北風拂鬢發(fā),雪花做面霜,我嘗到了冬天打場的辛苦,感受到了農(nóng)民兄弟姐妹的勤勞,品味了通過自己勞動取得成果后的滿足。
八月,漫山遍野的高粱紅彤彤一片,籽粒飽滿象征著又是一個豐收年。用鐮刀割下高粱穗子,捆成捆,運到生產(chǎn)隊的場院里,碼成垛,等著風干,這是首先進到場院的大田作物。
然后是收回來苞米棒子、谷子、糜子、大豆等農(nóng)作物,這些作物陸陸續(xù)續(xù)地用馬車拉回來,放在場院里進行曬干,等著上凍后打場。
在其他農(nóng)作物沒有打場之前,場院里最熱鬧的是挑苞米。在場院的中間,苞米堆像小山似的,周圍坐滿了盤著腿的姑娘、小媳婦和村嫂們,她們一邊說說笑笑,不時地扯著東北農(nóng)村特有的葷調(diào)子,一邊手不停地挑著苞米,爽朗的笑聲在大場院的上空回蕩著。偶爾,有男人路過,她們扯得更歡,嗓門更大,臊得男人們遠遠地躲著她們。
一匹匹膘肥體壯馬、一個個大石頭磙子,一根長套繩、一個大鞭子,滿臉皺紋的農(nóng)民大叔的站在場院中間,在他的一聲聲吆喝聲下,飛揚著塵土,騾馬嘶鳴著,周圍忙活著汗流浹背壯年漢子,這是東北鄉(xiāng)村最原始的打凍場谷子的畫面。
糧食打下來之后,接下來就是揚場。揚場必須得選擇適合的風天,風太大,糧食會刮飛的,風太小,籽粒和殼子又分不開,揚場天氣的風選擇在二風,在太陽將要落山的時候最好。揚場用的是東北農(nóng)村特制的木頭板掀,用它撮起糧食,揚上天空三四米高處,隨著風向,殼子自然而然的就刮向后面,而籽粒就會落到揚場人的身下。就這樣,金的谷粒、紅彤彤的高粱粒子等豐收的果實一堆堆攢在了一起。然后,社員們將糧食裝到麻袋里,等著往公社送公糧了。
場院上,那高高的大谷垛,藏著農(nóng)民兄弟酸甜苦辣的故事。那沉重的碌碡,滾壓過父輩及我們艱難困苦的崢嶸歲月。
農(nóng)村實行改革以后,集體所有制變成了農(nóng)民家庭自主經(jīng)營,場院業(yè)隨著生產(chǎn)形式的變化而失去了它的功能,場院已經(jīng)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成為了一種回憶。是非功過,誰人與之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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