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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的日子現(xiàn)代散文
隨著一聲汽笛的長鳴,火車到站了,我與師傅王連根等人來到了十里洋場的大上海,這還是中國剛剛拉開改革開放序幕的1986年元月。
來到了上海,才能真正體會到什么叫繁華,來到了上海,才能真正體會到什么叫高貴。我在上海這個城市學到許多知識,也懂得了許多事體。
上海,這個東方國際大都市,向來是一個不夜之城。“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一個不夜城!碑斠鼓粊砼R之時,上海就華燈璀璨,完全進入了一片燈海之中。建筑的外墻彩燈,勾勒出了整個城市的輪廓,跳躍的霓虹燈,點綴了都市的靈魂,典雅的路燈象是竊竊私語的情人,而馬路上的車燈更是流動的風情。在我這個鄉(xiāng)下人的眼里,外灘的夜上海,是浪漫;人民廣場的夜上海,是親切;衡山路的夜上海,是神秘;淮海路的夜上海,是高雅;南京路的夜上海,是繁華。
行走在上海,最讓我驚嘆的是這座城市那些既老式又多姿的建筑風采。當然有些是我們的先祖遺留下來的,而更多的則遠涉重洋,從古羅馬、古希臘時代走來,跨越中世紀、文藝復興時期和古典主義、現(xiàn)代主義的漫漫歲月,又兼容英國、法國、西班牙、德國、意大利、挪威、俄羅斯、日本、印度、阿拉伯、猶太民族等不同風格。
細數(shù)這些玲瓏幽深的古典園林,挺拔秀麗的古塔,古樸浪漫的古橋,神秘莫測的宗教建筑,巍峨雄偉的銀行大樓,華麗別致的各國領館,規(guī)模宏大的飯店公寓,因主人的顯赫而非同尋常的名人故居,江南傳統(tǒng)與西洋民居結合的“石庫門”,豪華典雅的花園住宅,盛極一時的娛樂場所,氣派軒昂的商業(yè)大廈等等,都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上海是一個商業(yè)化氣息相當濃郁的城市,上海的南京路、淮海路、四川路、西藏路、金陵東路、豫園、徐家匯等這些鬧市區(qū),每天吸引著數(shù)以百萬的外地游客,熙熙攘攘、人流如織也是上海的一大景觀。
當年我們上虞真美日化廠在上海設了一個辦事處,我與同事陳達文兩個人在上海的主要工作就是與上海的二級批發(fā)站和大型商場聯(lián)系,推銷本廠生產(chǎn)的“春江月”牌化妝品,負責接待來滬的本廠供銷人員和關系單位人員并代為購買火車票、輪船票、飛機票及解決住宿問題。我還兼有一項重要的任務,就是跟上海二位老法師學習化妝品包裝設計,開發(fā)“蒙麗”牌系列新產(chǎn)品。
我曾在上海拜了二個師傅,一個是上海八印廠的副廠長劉維亞(露美牌化妝品包裝設計師)跟他學過化妝品外包裝設計。另一個是上海家化廠中試室副主任姚洪亮(美加凈牌化妝品包裝設計師)學過玻璃瓶模具設計。
我雖出生在上海,但是在鄉(xiāng)下長大的,對上海十分陌生。初來到上海,無數(shù)的人和無數(shù)的高樓環(huán)繞著我,一切從頭開始學起。
我們首先是熟悉上海的公交線路,熟悉上海的弄堂弄尾。我與陳達文二個人每天拿著月票乘坐公交車,一路車接著換乘另一路車,當時乘坐上海的公交車,人很多也很擠,每每乘車我們都是在停靠站拼命地擠上車去的,在車上如果不是起點站上車的也很少能坐上座位,我們都得手握拉桿乖乖地站著到達目的地。記得當年上海的月票才6元錢。
那個時候,陳達文剛到上海辦事處年令還很小,大概只有十五、六歲,初中剛畢業(yè),我的師傅王連根為了培養(yǎng)他獨立工作能力,有一次故意單獨把他丟失在馬路上,哈哈,說來好笑,陳達文或許是因為年令太小或許是因為不認識路,他竟蹲在馬路上哭天抹地哇哇大哭了一番。講老實話,當年的上海高樓大廈并不多,最有名氣的就是外白渡橋的一幢24層上海大廈。但在我們鄉(xiāng)下人眼里,上海全是高樓大廈,連眼下上虞很多的六樓多層住宅房,我們也眼花繚亂。
對一個外地人來說,要在上海工作,最困難的莫過于是方向難辯、道路難認!后來我在上海待了幾年,才知道上海的道路還是比較好認的,上海市區(qū)縱橫有序,每條路每條街每條弄堂都有路牌都有編號。
陳達文因為年輕,記性又好,后來成為了一個地地道道的上海通,比上海本地人還熟悉上海的路線;更有一口純正的上海白折倒了許多上海人!
我從小就喜歡上海話,因為我的父母來自上海。我以為上海話特別適合女人來講,柔媚溫婉。
“我不吃!”這句話用普通話來講顯得比較平淡。
“我弗要吃呀!”作為一個上海女人講出來無形之中就嗲了許多,還使人仿佛能看到一個靚麗的女人,眼睛斜睨著對方,小嘴卻嘟起,嗲嗲地吐出的那股撒嬌狀。
同樣的話,換成用上海話說出來就多了些韻味或者調(diào)侃。
“喂,儂啥寧?哦,是儂啊?昨天哪能么來?我等了交關甚光,嗯,心理廂老急額!勿吃,貴來兮還發(fā)胖,各么儂陸點鐘過來好了,再會!”上海人吳噥軟語,打電話聽來更是別有風味。
當年我們的“駐滬辦”設在上海黃浦區(qū)四川南路永安路創(chuàng)新旅社,旅社門前是一個小小的永安路菜場,穿出弄堂東首就是外灘,前面是金陵東路,后面就是人民路上海城隍廟(豫園),前后左右都對著繁華的大街,熱鬧非凡。
在創(chuàng)新旅社住了幾年,如今我只記得一個周阿姨了,好象是旅社頭頭。
那時創(chuàng)新旅社的后面是人民路城隍廟(豫園),雖說有點破敗,但已經(jīng)設有許多許多小商品的攤位,一攤挨著一攤,相當熱鬧。
惟九曲橋上,尚有擦皮鞋的少年緊緊盯著行人游客聲聲直喊:“爺叔,皮鞋擦伐?”令人難堪。
上海的老西門也是在熱鬧的南市區(qū),人民路上,我的記憶中老西門是上海老城區(qū)居民人口聚居密度最多的地方。路面兩邊都是二三層磚木結構建筑,一層是各種商店,如布店、雜貨店、飯館、茶館等等,二層多是住戶。馬路上的行人也很多,大多衣著普通,很少有人西服革履。
當時上海的百貨公司和各大商店貨物比較充足,購買好些東西已不要票證了,但還有專門供應外國人的特種商店“友誼商店”,那里面的商品,包括進口貨,當然多是外面難以見到的。這種店只收外幣或兌換券(僑匯券),開頭中國人都不讓進,后來也開放了。
我記得當年在上海購買香煙還要憑票供應。上海本地人一般情況下抽的香煙大多是“飛馬”、“大前門”,“牡丹”是需要辦點什么事才買的;他們平時根本就不買高級香煙。
當時上海人的香煙是每戶按月配給,每月供應的品種也不同。
據(jù)說每月高檔香煙是“牡丹”、“上!比芜x一包;價格都是0.49元的。
中檔香煙每月2-3包,可選“大前門”、“光榮”;“大前門”是0.25元,有錫紙的0.38元;“光榮”0.32元,有錫紙的0.36元。低檔香煙是“飛馬”,每包0.28元,有錫紙的0.30元!昂zt”0.32元。
當時免票的香煙有“勞動”,每包0.19元;“勇士”,每包0.13元;“經(jīng)濟”,每包0.08元。免票的香煙也可以拆零供應,比如給一分錢,拿一支“勞動”。
而“中華”牌香煙一般只會在逢年過節(jié)才“放”出來供應,貴的1.35元一包,便宜的0.70元一包。
那個年代香煙屬于緊張易耗品,各地都要憑票供應。
在我們上虞過去的大紅鷹、雄獅、新安江香煙每包價格分別為1角3分、1角8分、2角4分。而日常檔次則是“前門”“牡丹,后來是“金猴”“古松”,再后來流行進口煙“三五”“健牌”“良友”,如今是“利群”“中華”。
那個時候我長駐上海,來我們辦事處的人特多,差不多快成了百官的“駐滬辦”,許多百官人到了上海都要來我們這里轉轉,因此我也認識了不少朋友。其中接觸最多的是益民商店經(jīng)理孫柏榮,農(nóng)資公司的金釘,還有精細化工廠廠長婁關仁和丁小龍。
往來進出的人多了,需要買煙招待客人,我們在上海的熟人就會把自己多余的煙票送給我們。我記得自己經(jīng)常上門到石門路一位姓俞的人家去拿“前門”牌煙票,這位出生百官下市頭交界橋的自族里人,當時在上海擔任第四紡織廠的黨委書記,是一位從云南炮兵部隊師長任上轉業(yè)的副軍級干部,他是俞強介紹給我的,對我沒有半點架子非常親和。聽說他老婆當年是上?茖W院的,官比他還大。
在上海的日子,工作之余的晚上,我與陳達文二個人經(jīng)常去外灘或馬路上看上海的年輕人談戀愛,外灘是上海有名的“情人角”。黑暗中在外灘石凳上、在馬路電桿旁、在花木樹下到處是一對對熱戀中的情人擁抱接吻;外灘長長的水泥欄桿上趴滿了情侶,他們一律臉朝滔滔黃浦江,捉對兒將那地方嚴絲合縫完全占據(jù)了。一眼望去,手拉手者有之,勾肩搭背者有之,大多則肩并肩地交頭接耳、呢喃不止。這也是上海好多年的一道風景線!
還有上海的女人那種打扮真正是時尚海派,風情萬種。既高雅又協(xié)調(diào),讓人分不清她的身份和年令。不似有的城市那種女人,明明是良家婦女,卻偏偏打扮粗俗的象剛坐完臺的小姐。這一切,在我這個土頭土腦的鄉(xiāng)下人眼里,都感到很稀奇。
當然,我在上海也出過“喇叭相”,當時我們在上海每人每天有5元錢的旅差補助,雖然不算少了,但還是不夠花銷,晚上我們?nèi)ワ栄鄹?础拔餮箸R”的同時,還順手在昏暗的路燈下?lián)焓皫讖埞卉嚻保貜S好報銷。∧莻時候大多是三分、五分、一角錢面值的車票,有時能撿到一張一角五分面值的車票心里還會很高興。剛出道的鄉(xiāng)下人嘛!哈哈……來到上海,很多人就會想起繁華的南京路這條中國商業(yè)第一街,1998年南京路已改造成了全國規(guī)模最大的步行街。想起南京路并不遙遠的歷史,她的過去充滿著血淚。
150年前,由麟瑞洋行大班霍克等人發(fā)起,在南京東路麗華公司附近建了上海的第一個跑馬場,同時搞了一條通往外灘的小路。因為國人經(jīng)?吹嚼贤鈧冊谶@路上騎馬,故稱此路為馬路。它的正式名字為花園弄(PARKLANE),上海人習慣稱為派克弄。
當初的花園弄只有從外灘到現(xiàn)在的河南路一段,1853年由于小刀會在上?h城起義,大批的富紳和平民涌進了租界,激增的人口使得租界地價飛漲,跑馬場老板立即賣掉了位于黃金地段的地皮,在現(xiàn)在的西藏路、湖北路、北海路一帶建立了第二代跑馬場,同時也將路面加寬到6米多,土路變成了煤渣路。
1862年租界當局以方便軍隊抵達太平軍前線,越界筑路,將花園弄向西延伸,穿過跑馬場,越過泥城浜(現(xiàn)西藏路當時租界邊界),直通靜安寺,與同為越界筑路的徐家匯路(后稱梅格路現(xiàn)華山路)接通。
同時跑馬場也第3次搬遷,場主以12500兩白銀在界外購得430畝土地,即現(xiàn)在的人民公園和人民廣場,而舊地皮的出讓價格為49425兩白銀。這段新開辟的道路被稱為靜安寺路,并在1866年正式劃歸英租界。
1865年租界當局為紀念《南京條約》而將花園弄和靜安寺路分別命名為南京東路和南京西路。
我在上海的時候,當年的公用電話亭遍布于城區(qū)大街小巷的每一個角落,幾乎每一條弄堂口都安裝有公用傳呼電話,深受市民的歡迎。而居委會一般也會選擇“拎得清”的阿姨看管公用電話。
我記得當年的收費標準好象是打一個電話收4分錢,傳呼一個電話收3分錢。傳呼電話給當時的上海人帶來了極大的方便。這公用電話亭興起于上個世紀50年代,繁盛于80年代,在90年代初期隨著尋呼機的興起,曾經(jīng)達到了鼎盛。站立街頭的公用電話和腰揣BP機的時尚男女也一度成為了上海的一道亮麗風景!
1999年,“大哥大”亮相上海灘,隨后移動電話和家庭電話迅速普及,傳呼電話也就被逐漸淘汰出局,而公用電話亭也盡被拆除……
現(xiàn)在的上海尤其是浦東,日新月異,棟棟嶄新高樓直插藍天。越來越多的上海人開始告別亭子間、老弄堂、石庫門,走向新生活。
上海是一座有著獨特魅力的城市!我在上海的日子永遠留在了我的記憶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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