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山前的路散文
溫和沉郁的性格決定了我對事深思慎取,對人和藹可親。曾一度自責自己缺乏匪氣、霸氣,不夠狠心、毒辣。但后來,經(jīng)過了生活的風霜雨雪,才逐漸感悟人生呈百態(tài),性格亦各異。并且甚而至于,逐漸發(fā)現(xiàn)了自己性格竟帶來的許多出人意料的益處。比如,作為高中老師,我的溫和就讓我能夠與學生亦師亦友,以理服人,以情感人;讓學生敢于與我打成一片,推心置腹。
也因此,很多學生,在校的可以和我心平氣和的談話;上大學的,有些逢年過節(jié)的就從四面八方打電話,發(fā)短信問候我,放假的時候就有學生來學?赐;有些學生畢業(yè)后就直接成了我的朋友。原來在寶雞的學生,十三四年過去了,有幾個還和我依然保持著聯(lián)系,時常噓寒問暖。如果不染紅塵,不問世事,我有時真的會沉浸在那種和學生在一起時的平等、和諧、被人尊敬的美好氣氛中的。
正因為和學生的這種種自始至終的接觸,我對他們以及和他們有聯(lián)系的學生狀況了解的就多而廣。于是,每一次和學生,特別是過去的.學生交流之后,我都會不由自主的發(fā)出許多的感慨,對自己曾經(jīng)對他們的教學,教育和對學生態(tài)度、看法發(fā)生很多的回顧反思。甚至對他們,對自己產(chǎn)生許多的不可言說的情緒。
一般來說,我們所有的老師都身不由己的對學生分類對待,戴上有色眼鏡看人。喜歡成績好的,厭棄成績差的學生,不管是在語言上還是行動上。原因就是所謂的好學生聽話,乖巧,又能出成績,而差學生則相反。其實,從后來我對我所接觸的學生的觀察來看,曾經(jīng)的所謂好的學生并不一定就都能好到底。走上社會,能不拘一格,轟轟烈烈的干出成績的,往往就是當初的那些因搗蛋而被老師嫌棄的所謂“壞學生”。好學生大部分只能循規(guī)蹈矩的,按部就班的朝九晚五的上班,掙取自己的工資。
而且,很明顯,最后,出了校門,能真正記得老師的好處,見面理會老師的也反而是那些“壞學生”,F(xiàn)在還和我保持聯(lián)系的學生都是這樣。我曾經(jīng)問過其中一個學生,他為什么要來看我,學生說,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一天的某節(jié)課,我認真的給他講過一道題,某節(jié)課我曾批評過他。我有些感動了。我心想,我對那所謂的好學生講的可比對你講的多多了啊,而對你僅僅一兩次,你就記住這么久。后來我想,好學生為什么反倒不如壞學生感恩老師,原因恐怕就是好學生感覺他的成績是我自己努力的結果,老師只是對我付出了一些幫助而已。何況,好學生,那個老師對他都好,他早就熟視無睹了。再者,所謂的“好學生”還有其天生的清高呢。而“差學生”,從來不招人待見,你偶爾對她好一次,他就感受良深,就記憶久遠。
其次,我還發(fā)現(xiàn),當日在學校多么讓人擔心其前途的學生,最后結局都不錯,都有一個出乎意料的前途。我本人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我高中時學習一直不錯,考上了本科。我的一個曾經(jīng)的鐵哥們,當年高考未中,后又補習了一年,勉強上了咸陽的一所財會專科學校。畢業(yè)后去了一個建筑單位做財務工作。后來者單位破產(chǎn),他下崗回家。無奈去了深圳闖天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家外企的財務總監(jiān),車子、房子、票子一樣都不少,而我還在做清貧的孩子王。
春節(jié)期間,在街上走著,聽到有人喊老師。我回頭發(fā)現(xiàn)一個小伙子有些眼熟,正對我笑。我猜應該是學生。一說話,果然是上上一屆的我班上的一個學生,F(xiàn)在在河北農(nóng)大上三本。他可是幾乎次次年級最末一名的學生啊,也在上大學?我沒好意思直接問經(jīng)過,學生倒自己說了。原來,他那年高考的分數(shù)的確很低,連?贫疾粔颉K膊淮蛩闵狭。結果后來河北農(nóng)大補錄,他就奇跡般的上了三本。
……
現(xiàn)在,我所帶的班級正面臨高考,學生的出路問題就擺在我們的面前。而且從上次的成績來看,現(xiàn)狀很不令人樂觀。在《誰比誰悲哀》里我表示了我的擔憂和對中國教育現(xiàn)狀的憤慨。也許是我過慮了。這幾天我又想了很多歷屆學生的情況,感到其實,我們,不管是學生、家長還是我,都不必要那么的傷感。本科無望,還有專科啊。再說了,奇跡怎么就一定不會出現(xiàn)呢。魯迅筆下認為萬不可破的鐵屋子不是都被沉睡其中的人們打破了嗎?
現(xiàn)在是一個人才泛濫的社會,也是一個能力吃香的社會,文憑不是問題,能力決定一切。
人常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從我教過的學生的經(jīng)歷看來,那山前的路,縱橫交錯呢。只要心在,夢在,前途就一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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