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幽香散文

　　一．長條花紋襖

　　這條鄉(xiāng)村小公路是沿河堤一路走來的。車輛顛簸坑洼處，車繞過時，不覺要沖到河里去了，嚇出一身冷汗。河套里是新修的養(yǎng)育池。右面是一大片高地，地里是地瓜秧，培著高高的地壟。高地下面是一處似溝渠的小池塘，邊上被開出了一小塊土地。幾只黃色花紋或黑色花紋的雞一邊高昂著頭顱闊步，一邊高興的伸著脊背，這里要是種滿蔬菜，滿坡跑著雞鴨，豈不是更令人神往的？住在這里就是自然的一分子！

　　想著想著，蔥綠依傍的小公路上，突然現(xiàn)出幾個車輛，空氣緊張起來。

　　那神氣的黑轎車被太陽烤得發(fā)了灰，白色的跟在后面，簇新鮮艷，卻矮了些，再后面威武的大卡車正掙扎在腳下的坑洼處……還有穿插而過的摩托車，它們前面是一輛自行車，她棗紅紋的上衣，短發(fā)齊耳，服帖齊整仿佛被太陽施了發(fā)膠粘住了，正奮力地越過腳下的一個坎兒……

　　她的棗紅花色上衣的款式很是老道，似乎我很的小時候就有了，除了中山裝的款式，就是她這種了。為了夏天的緣故做成了短袖，顏色雖是紅，但很是老舊，顯不出一點動人的色彩來。在高高枝頭的棗紅色會給人甜蜜的一瞥，但在這里卻顯出它不太入目的一面。在顏色的運用勾勒上，用了粗細漸變的豎長條，且雜著大花，但那太齊整的下擺，依舊把它歸到七十年代去。

　　幽深的綠映染著黃昏的光。這光在這時刻尤其顯出它的明亮來，在樹梢上灑下金粉。

　　不知何時她已轉(zhuǎn)到我們的身后，天空送過一片晚霞。

　　二．“大姐”

　　我們是去牛欄村買油的，這里的油貨真，不摻假，不像有的大公司，轉(zhuǎn)基因大豆油還摻入地溝油，不死人才怪，而且街面上的大米也是新米陳米摻和的，切陳米的胚芽處明顯發(fā)了酶，是有黃曲霉毒素，讓人致癌的，婆婆從東北讓人捎來的大米也不例外，也不敢吃了。我們來到這里可以說就為了健康飲食。

　　進了村拐過幾個街角，在一個小巷口停車。

　　突然一面矮墻突然吸引了我。

　　星星一般的綠色小毛桃，帶著一點兒粉紅的臉兒，掩在綠葉當中，急不可耐地探出頭來……茂盛的樹冠把天空顯得矮了許多。院子深處棗樹像是披了鎧甲的衛(wèi)士，樹葉亮得逼你的眼，樹葉間顯出更淺顏色的黃綠小花朵來，簇簇的，像是發(fā)著暗香的綠梅，簇在一起悄悄說著什么。這矮墻約一人高，在綠色的映襯下仿佛蘇州園林里的粉墻，高粱秫秸筑得頂麥,秸泥抹得墻面。新抹的墻面顯出泥土的細膩氣質(zhì)，似乎要發(fā)出香來……我不敢多呼吸一口氣，邊走，邊不停的向后看，不忍得移開目光。

　　但是農(nóng)村高大的屋宇越來越多了，反倒成了最常見的了。我們就在這樣一個高大的門前停住了腳步。

　　院內(nèi)有兩株新栽的樹，靠在正房前，它們的腳下，油餅被晾曬，發(fā)著油脂特有的香氣。屋內(nèi)一大株發(fā)財樹立在客廳內(nèi)。我們問她，如何栽培得這么壯實。她說；“誰來了都這么問，我也沒怎么管，就是你澆點水就行。”

　　這女主人是農(nóng)村婦女特有的氣質(zhì)，干凈的著裝，臉上透著和氣，越是笑起來，越是自然肆意占滿她的臉和眼角眉梢，也越顯出她大把魚尾紋的肆意來。她的油遠近聞名的。你可以自己買了花生來炸油，不要工錢，只要油餅。

　　外間屋里堆滿了花生米袋子和葵花籽袋子，她一邊讓我們看一邊說：“我們的油不出去賣，在家里等人來買，你說不實誠，誰來呀，人家來不久圖個實誠嘛！”可不我們是慕名而來，繞了二十里路了！

　　我們買了四桶油，免得以后再來，路又不好走。這位大姐還讓了錢。

　　我想人們不僅發(fā)財樹的茂盛感興趣，更是是對她的生意表示贊嘆。

　　她和“棗紅色”都是農(nóng)村的可愛的人，無論你是來自遠方，還是身處當?shù)囟寄芨惺艿剿麄儍?nèi)心的幽香，搖曳婆娑，久久回蕩……

　　途中回來，經(jīng)過妹妹的飯店門前，沒進去叨擾，因為正是飯店忙碌的時候，雖說她的門前不怎么有人。飯店的生意越來越難做了。其一，國家狠剎吃喝風(fēng)的影響。再則道路的不通暢。雖說他家在交通要道，但這條飛沙走石正在裝修的大公路，也是在昭示著明天遠方客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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