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酒韻散文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我從來沒有離開過故鄉(xiāng)的夢境，故鄉(xiāng)有我童年的足跡，也有我生活的酒韻。

　　我的故鄉(xiāng)，典型的七山一水二分田，大概酒韻深刻的緣故，常常帶著醉江南的氣息，美麗山河。一直以來，鄉(xiāng)親們管白酒叫燒酒，黃酒叫老酒。當時，記得在我們這個小山鄉(xiāng)有一種“土酒”——寧溪糟燒。說白了，那個缺糧、貧窮交加的年代，或許硬逼出造酒技術(shù)，就是利用廢物再生產(chǎn)，將釀造黃酒后榨干液體的酒糟，榨糖過后的甘蔗渣，提煉了淀粉的番蒔（紅薯）渣等，通過簡單的發(fā)酵處理和蒸餾原理，便制造出白色液體，糟香四溢的糟燒酒，春、夏、秋季一般用酒糟生產(chǎn)的白酒稱糟燒，而冬季往往用番蒔渣、甘蔗渣生產(chǎn)的白酒，則稱之為“番蒔燒”“甘蔗燒”。

　　我最先接觸白酒，根本不知道當年小山鄉(xiāng)的“土酒”，現(xiàn)已享有“臺州茅臺”美譽。很早以前，農(nóng)村小店里賣的黃酒、白酒，都裝在陶瓷缸的酒雕里，一酒雕的酒凈重約四五十斤，都是本土自產(chǎn)自銷的散裝酒。由于交通運輸和消費人群的因素，幾乎不賣外來高端的“洋酒”和有包裝的瓶裝酒。至于白酒，除了每年的端午和楊梅熟熱銷旺季外，平時還往往出現(xiàn)斷檔。

　　小時候，糟燒酒并不出名，至少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但它猶如酒魂似的，牽動著我的思緒，纏繞心底，贏得了夢幻的寄托，深刻在我生活的歲月里，留在往事的記憶中，與傳統(tǒng)的端午息息相關(guān)，使酒韻中有生活，充滿著節(jié)日的歡樂。端午節(jié)那天，爺爺早已扎了許多把菖蒲劍，嵌進對聯(lián)的橫批上，高懸家門口，有的掛在床頭。母親提前到小店采購，打回二兩白酒，將半兩左右倒進醋碟里，放入少量雄黃粉末，攪拌后自制了雄黃酒。等到午餐吃食餅筒時，父親就用筷子頭，往雄黃酒里沾來讓我舔嘴，說是雄黃酒、菖蒲劍，傳說善能殺百毒、辟百邪，可保佑身體健康。于是，我童年筷子頭舔嘴、有過親密接觸的雄黃酒，肯定就是糟燒酒了。

　　醇香綿長，深沉悠遠。品悟酒韻，是甜是苦，是喜是悲，是醒是醉，人人自知。我想，酒不醉人人自醉，無論你喝的是什么酒，黃酒也好，白酒也罷；無論是什么人群飲酒，官員也好，百姓也罷；無論什么時間、什么地方的傳統(tǒng)習(xí)俗酒文化，精華也好，糟粕也罷；就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時為了面子只能一醉方休，不醉不歸。可喝酒只要把握個度，你有多少酒量就喝多少酒，難得醉一回也無妨，但起碼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就好。我聽說，這個世界上只有酒醉的人，而根本找不到酒醉的酒。即便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愛酒如命，貪杯喝高了，明知“酒是穿腸的毒藥”，有害身體健康，甚至因酒醉而發(fā)生人間悲劇，但也都是人自找的，怨不得別人，怨的是自己，更怨不得酒。

　　似水流年，人生像醇酒，有時濃烈有時薄，多情歲月滴滴在心頭。酒可以用來助興，就像音樂、歌舞一樣給人以娛樂，也會像游戲一樣調(diào)動人們的情緒，由此造就出酒場上豐富多彩的活動。但酒與一個人的人生經(jīng)歷息息相關(guān)，在人類發(fā)展的歷史長河中，酒不僅僅是表象上糧食精華客觀簡單的物質(zhì)存在，更是賦予酒魂、酒韻、酒香的奇特個性，詮釋了內(nèi)涵豐富的精神文化象征。面對糟燒酒，近在咫尺，遠在天邊，認識早而飲得少，熟悉而陌生，親切而感懷。因為，酒是我故鄉(xiāng)的酒，那種帶有濃厚的故鄉(xiāng)色彩，那種打上故鄉(xiāng)烙印念念不忘的故鄉(xiāng)情懷，那種除了品嘗出故鄉(xiāng)味道外，還有其他特殊的妙用，意想不到的功效，時時放射出故鄉(xiāng)的光芒，也許僅僅是鄙人鮮為人知的“趣事”，便注定成為我生活常識的啟迪，意外經(jīng)歷的積累，從而把糟燒的正能量發(fā)揮到極限。

　　記得十四五年前的一次，院橋有位好友給我送來一小籃楊梅，一時吃不了，放著爛掉又不忍心。于是，我到邊上小店買了二斤瓶裝的“紅星二窩頭”和一斤白糖。酒是高度酒，商標紙上標的酒精度有56°，回家準備浸泡楊梅酒。誰知，我拎著東西剛出小店，還沒走幾步，突然竄出一條哈巴狗，從背后發(fā)起進攻，跳起來對我小腿就是一口。所幸的是，我當時穿著一條長褲，小腿沒被咬出血，也許是小狗嘴下留情，但已留下明顯的狗牙印。怎么零時處理傷口？我來個就地取材，現(xiàn)買現(xiàn)賣，先用肥皂水清洗狗牙印，由于房間里沒備用典酒和酒精，只好再用酒來替代酒精，對狗牙印進行簡單的殺菌消毒。這讓我想起在部隊當兵時，曾用小撮棉花，沾上一滴“高井大曲”高度白酒，替代酒精擦拭唱片機的磁頭，以便清潔磁頭。

　　有篇《人生如酒》的都市小說，對酒是這樣描述的：“酒，觀之，清澈能靜心，聞之，清醇能誘人，飲之，痛快能抒情，醉之，煩惱能遺忘，醒之，萬事然依舊�！备`以為，酒的價值“閃光點”在于書寫快意人生，常常用來宣泄情感的催化劑，或者是調(diào)節(jié)氣氛的“調(diào)味品”。幾杯酒下肚，讓憂郁悲觀者臉露喜色，心花怒放；沉默寡言人談笑風(fēng)生，酒后吐真言；在場的人神采飛揚，手舞足蹈。在公款消費盛行的年代，一瓶“飛天茅臺”在高檔酒店里就要上萬元，有官員吃酒醉死了還能申報烈士吶。大大超出酒其本身的屬性，釋放不出物質(zhì)、精神韻味的'正能量。

　　其實，人生與酒是相通的。酒如人生，人生如酒。古往今來，臨風(fēng)抒懷離不開酒，餞行送別離不開酒，壯士出征離不開酒，喜慶喪事離不開酒，寄托情思同樣離不開酒。然而，人生是一杯多味酒，酒杯里的時光，一杯接一杯，難以忘懷，豪飲暢飲也好，慢喝細嘗也罷，同樣釀盡了酸甜苦辣。當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感覺生活很無奈時，仍借酒解愁，一醉解千愁，一切飄飄然，感嘆人生幾何？就像我不勝酒力，但一上酒桌，端起酒杯的那一刻，能駕馭得了嗎？有時還不是為了應(yīng)酬，場面上的酒必須陪好喝夠，偶爾好友相聚，更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常飲常醉。

　　喝酒，有時成了生活的無奈選擇，在酒精被人體吸收的作用下，雖帶有幾分醉意的沖動，幾分失態(tài)的彷徨，但卻讓我無數(shù)次體會過酒醉的難受，酣醉對身體健康構(gòu)成極其有害，淺醉卻是一種難得享受。可是一個人酒桌場上的酒風(fēng)，就意味著其作風(fēng)。從此把酒文化與人生境界高度有機地結(jié)合起來。古人對人有“四觀”：“觀人于臨財，觀人于臨難，觀人于忽略，觀人于酒后。”這其中“觀人于酒后”，指的是酒后是否放任流？有分寸感就不貪，有自控性就不亂。我以為，喝酒更要僅僅局限于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的范圍內(nèi)，可以有度地“夢生醉死”，但做人必須清醒，做事必須明白，否則，喝酒如此，人生亦然，下場一敗涂地。

　　故鄉(xiāng)的酒香最醇厚。對酒的理解，某種程度上取決于生活的興趣，對待人生的態(tài)度，對待故鄉(xiāng)的情感。我從認酒、聞酒、喝酒、品酒、悟酒，一直相隨相伴，不離不棄，走過了一個又一個嶄新的春夏秋冬，經(jīng)歷了人生美好回憶而又漫長的過程。我圈子里的阿健兄，喜酒而不醉，吃幾口小酒后，趁人家還在閑聊，他已偷偷詩文滿載而歸，主動亮出來讓大家共享，不知不覺讓吃酒吃出了文化的境界，還真一種妙不可言的感覺，受益匪淺。

　　故鄉(xiāng)的酒韻，醇香芬芳，我終于品悟到一股濃濃的故鄉(xiāng)味道，宛如一抹斜陽，一壺酒，愿求半世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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