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我的四個假想敵
在日復(fù)一日的學(xué)習(xí)、工作或生活中,大家都不可避免的會接觸到散文吧?散文的特點是通過對現(xiàn)實生活中某些片段或事件的描述,表達作者的觀點、感情。那么,你知道一篇好的散文要怎么寫嗎?以下是小編為大家收集的余光中我的四個假想敵,希望能夠幫助到大家。
原文
余光中
二女幼珊在港參加僑生聯(lián)考,以第一志愿分發(fā)臺大外文系。聽到這消息,我松了一口氣,從此不必擔(dān)心四個女兒通通嫁給廣東男孩了。
我對廣東男孩當(dāng)然并無偏見,在港六年,我班上也有好些可愛的廣東少年,頗討老師的歡心,但是要我把四個女兒全都讓那些“靚仔”、“叻仔”擄掠了去,卻舍不得。不過,女兒要嫁誰,說得灑脫些,是她們的自由意志,說得玄妙些呢,是因緣,做父親的又何必患得患失呢?何況在這件事上,做母親的往往位居要沖,自然而然成了女兒的親密顧問,甚至親密戰(zhàn)友,作戰(zhàn)的對象不是男友,卻是父親。等到做父親的驚醒過來,早已腹背受敵,難挽大勢了。
在父親的眼里,女兒最可愛的時候是在十歲以前,因為那時她完全屬于自己。在男友的眼里,她最可愛的時候卻在十七歲以后,因為這時她正像畢業(yè)班的學(xué)生,已經(jīng)一心向外了。父親和男友,先天上就有矛盾。對父親來說,世界上沒有東西比稚齡的女兒更完美的了,唯一的缺點就是會長大,除非你用急凍術(shù)把她久藏,不過這恐怕是違法的,而且她的男友遲早會騎了駿馬或摩托車來,把她吻醒。
我未用太空艙的凍眠術(shù),一任時光催迫,日月輪轉(zhuǎn),再揉眼時,怎么四個女兒都已依次長大,昔日的童話之門砰地一關(guān),再也回不去了。四個女兒,依次是珊珊、幼珊、佩珊、季珊。簡直可以排成一條珊瑚礁。珊珊十二歲的那年,有一次,未滿九歲的佩珊忽然對來訪的客人說:“喂,告訴你,我姐姐是一個少女了!”在座的大人全笑了起來。
曾幾何時,惹笑的佩珊自己,甚至最幼稚的季珊,也都在時光的魔杖下,點化成“少女”了。冥冥之中,有四個“少男”正偷偷襲來,雖然躡手躡足,屏聲止息,我卻感到背后有四雙眼睛,像所有的壞男孩那樣,目光灼灼,心存不軌,只等時機一到,便會站到亮處,裝出偽善的笑容,叫我岳父。我當(dāng)然不會應(yīng)他。哪有這么容易的事!我像一棵果樹,天長地久在這里立了多年,風(fēng)霜雨露,樣樣有份,換來果實累累,不勝負荷。而你,偶爾過路的小子,竟然一伸手就來摘果子,活該蟠地的樹根絆你一跤!
而最可惱的,卻是樹上的果子,竟有自動落入行人手中的樣子。樹怪行人不該擅自來摘果子,行人卻說是果子剛好掉下來,給他接著罷了。這種事,總是里應(yīng)外合才成功的。當(dāng)初我自己結(jié)婚,不也是有一位少女開門揖盜嗎?“堡壘最容易從內(nèi)部攻破”,說得真是不錯。不過彼一時也,此一時也。同一個人,過街時討厭汽車,開車時卻討厭行人,F(xiàn)在是輪到我來開車。
好多年來,我已經(jīng)習(xí)于和五個女人為伍,浴室里彌漫著香皂和香水氣味,沙發(fā)上散置皮包和發(fā)卷,餐桌上沒有人和我爭酒,都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戲稱吾廬為“女生宿舍”,也已經(jīng)很久了。做了“女生宿舍”的舍監(jiān),自然不歡迎陌生的男客,尤其是別有用心的一類。但自己轄下的女生,尤其是前面的三位,已有“不穩(wěn)”的現(xiàn)象,卻令我想起葉慈的一句詩:
一切已崩潰,失去重心。
我的四個假想敵,不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學(xué)醫(yī)還是學(xué)文,遲早會從我疑懼的迷霧里顯出原形,一一走上前來,或迂回曲折,囁嚅其詞,或開門見山,大言不慚,總之要把他的情人,也就是我的女兒,對不起,從此領(lǐng)去。無形的敵人最可怕,何況我在亮處,他在暗里,又有我家的“內(nèi)奸”接應(yīng),真是防不勝防。只怪當(dāng)初沒有把四個女兒及時冷藏,使時間不能拐騙,社會也無由污染,F(xiàn)在她們都已大了,回不了頭。我那四個假想敵,那四個鬼鬼祟祟的地下工作者,也都已羽毛豐滿,什么力量都阻止不了他們了。先下手為強,這件事,該乘那四個假想敵還在襁褓的時候,就予以解決的。至少美國詩人納許(Ogden Nash,1902-1971)勸我們?nèi)绱。他在一首妙詩《由女嬰之父來唱的歌?Song to Be Sung by the Father of Infant Female Children)之中,說他生了女兒吉兒之后,惴惴不安,感到不知什么地方正有個男嬰也在長大,現(xiàn)在雖然還渾渾噩噩,口吐白沫,卻注定將來會搶走他的吉兒。于是做父親的每次在公園里看見嬰兒車中的男嬰,都不由神色一變,暗暗想:“會不會是這家伙?”想著想著,他“殺機陡萌”
(My dream, I fear, are infanticidle),便要解開那男嬰身上的別針,朝他的爽身粉里撒胡椒粉,把鹽撒進他的奶瓶,把沙撒進他的菠菜汁,再扔頭優(yōu)游的鱷魚到他的嬰兒車?yán)锱闼螒颍扑谒罨馃嶂袙暝,去娶別人的女兒。足見詩人以未來的女婿為假想敵,早已有了前例。
不過一切都太遲了。當(dāng)初沒有當(dāng)機立斷,采取非常措施,像納許詩中所說的那樣,真是一大失策。如今的局面,套一句史書上常見的話,已經(jīng)是“寇入深矣!”女兒的墻上和書桌的玻璃墊下,以前的海報和剪報之類,還是披頭,拜絲,大衛(wèi)·凱西弟的形象,現(xiàn)在紛紛都換上男友了。至少,灘頭陣地已經(jīng)被入侵的軍隊占領(lǐng)了去,這一仗是必敗的了。記得我們小時,這一類的照片仍被列為機密要件,不是藏在枕頭套里,貼著夢境,便是夾在書堆深處,偶爾翻出來神往一番,哪有這么二十四小時眼前供奉的?
這一批形跡可疑的假想敵,究竟是哪年哪月開始入侵廈門街余宅的,已經(jīng)不可考了。只記得六年前遷港之后,攻城的軍事便換了一批口操粵語的少年來接手。至于交戰(zhàn)的細節(jié),就得問名義上是守城的那幾個女將,我這位“昏君”是再也搞不清的了。只知道敵方的炮火,起先是瞄準(zhǔn)我家的信箱,那些歪歪斜斜的筆跡,久了也能猜個七分;繼而是集中在我家的電話,“落彈點”就在我書桌的背后,我的文苑就是他們的沙場,一夜之間,總有十幾次腦震蕩。那些粵音平上去入,有九聲之多,也令我難以研判敵情,F(xiàn)在我?guī)в咨夯亓藦B門街,那頭的廣東部隊輪到我太太去抵擋,我在這頭,只要留意臺灣健兒,任務(wù)就輕松多了。
信箱被襲,只如戰(zhàn)爭的默片,還不打緊。其實我寧可多情的少年勤寫情書,那樣至少可以練習(xí)作文,不致在視聽教育的時代荒廢了中文?膳碌倪是電話中彈,那一串串警告的鈴聲,把戰(zhàn)場從門外的信箱擴至?xí)康母沟,默片變成了身歷聲,假想敵在實彈射擊了。更可怕的,卻是假想敵真的闖進了城來,成了有血有肉的真敵人,不再是假想了好玩的了,就像軍事演習(xí)到中途,忽然真的打起來了一樣。真敵人是看得出來的。在某一女兒的接應(yīng)之下,他占領(lǐng)了沙發(fā)的一角,從此兩人呢喃細語,囁嚅密談,即使脈脈相對的時候,那氣氛也濃得化不開,窒得全家人都透不過氣來。這時幾個姐妹早已回避得遠遠的了,任誰都看得出情況有異。萬一敵人留下來吃飯,那空氣就更為緊張,好像擺好姿勢,面對照相機一般。平時鴨塘一般的餐桌,四姐妹這時像在演啞劇,連筷子和調(diào)羹都似乎得到了消息,忽然小心翼翼起來。明知這僭越的小子未必就是真命女婿,(誰曉得寶貝女兒現(xiàn)在是十八變中的第幾變呢?)心里卻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淡淡的敵意。也明知女兒正如將熟之瓜,終有一天會蒂落而去,卻希望不是隨眼前這自負的小子。
當(dāng)然,四個女兒也自有不乖的時候,在惱怒的心情下,我就恨不得四個假想敵趕快出現(xiàn),把她們統(tǒng)統(tǒng)帶走。但是那一天真要來到時,我一定又會懊悔不已。我能夠想象,人生的兩大寂寞,一是退休之日,一是最小的孩子終于也結(jié)婚之后。宋淇有一天對我說:“真羨慕你的女兒全在身邊!”真的嗎?至少目前我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可羨之處。也許真要等到最小的季珊也跟著假想敵度蜜月去了,才會和我存并坐在空空的長沙發(fā)上,翻閱她們小時相簿,追憶從前,六人一車長途壯游的盛況,或是晚餐桌上,熱氣蒸騰,大家共享的燦爛燈光。人生有許多事情,正如船后的波紋,總要過后才覺得美的。這么一想,又希望那四個假想敵,那四個生手笨腳的小伙子,還是多吃幾口閉門羹,慢一點出現(xiàn)吧。
袁枚寫詩,把生女兒說成“情疑中副車”,這書袋掉得很有意思,卻也流露了重男輕女的封建意識。照袁枚的說法,我是連中了四次副車,命中率夠高的了。余宅的四個小女孩現(xiàn)在變成了四個小婦人,在假想敵環(huán)伺之下,若問我擇婿有何條件,一時倒恐怕答不上來。沉吟半晌,我也許會說:“這件事情,上有月下老人的婚姻譜,誰也不能竄改,包括韋固,下有兩個海誓山盟的情人,‘二人同心,其利斷金’,我憑什么要逆天拂人,梗在中間?何況終身大事,神秘莫測,事先無法推理,事后不能悔棋,就算交給二十一世紀(jì)的電腦,恐怕也算不出什么或然率來。倒不如故示慷慨,偽作輕松,博一個開明父親的美名,到時候帶顆私章,去做主婚人就是了。”
問的人笑了起來,指著我說:“什么叫做‘偽作輕松’?可見你心里并不輕松!
我當(dāng)然不很輕松,否則就不是她們的父親了。例如人種的問題,就很令人煩惱。萬一女兒發(fā)癡,愛上一個聳肩攤手口香糖嚼個不停的小怪人,該怎么辦呢?在理性上,我愿意“有婿無類”,做一個大大方方的世界公民。但是在感情上,還沒有大方到讓一個臂毛如猿的小伙子把我的女兒抱過門檻。
現(xiàn)在當(dāng)然不再是“嚴(yán)夷夏之防”的時代,但是一任單純的家庭擴充成一個小型的聯(lián)合國,也大可不必。問的人又笑了,問我可曾聽說混血兒的聰明超乎常人。我說:“聽過,但是我不希罕抱一個天才的‘混血孫’。我不要一個天才兒童叫我Grandpa,我要他叫我外公!眴柕娜瞬豢狭T休:“那么省籍呢?”
“省籍無所謂,”我說!拔揖褪翘K閩聯(lián)姻的結(jié)果,還不壞吧?當(dāng)初我母親從福建寫信回武進,說當(dāng)?shù)赜腥讼蛩蠡。娘家大驚小怪,說‘那么遠!怎么就嫁給南蠻!’后來娘家發(fā)現(xiàn),除了言語不通之外,這位閩南姑爺并無可疑之處。這幾年,廣東男孩鍥而不舍,對我家的壓力很大,有一天閩粵結(jié)成了秦晉,我也不會感到意外。如果有個臺灣少年特別巴結(jié)我,其志又不在跟我談文論詩,我也不會怎么為難他的。至于其他各省,從黑龍江直到云南,口操各種方言的少年,只要我女兒不嫌他,我自然也歡迎!
“那么學(xué)識呢?”
“學(xué)什么都可以。也不一定要是學(xué)者,學(xué)者往往不是好女婿,更不是好丈夫。只有一點:中文必須精通。中文不通,將禍延吾孫!”
客又笑了!跋嗝仓夭恢匾?”他再問。
“你真是迂闊之至!”這次輪到我發(fā)笑了。“這種事,我女兒自己會注意,怎么會要我來操心?”
笨客還想問下去,忽然門鈴響起。我起身去開大門,發(fā)現(xiàn)長發(fā)亂處,又一個假想敵來掠余宅。
一九八〇年九月于臺北
作者簡介
余光中,男,1928年10月21日生于南京,籍貫福建泉州市永春縣桃城鎮(zhèn)洋上村(母為江蘇人,故也自稱“江南人”)。詩人。曾任臺灣中山大學(xué)文學(xué)院院長、當(dāng)代著名評論家。主要作品有《鄉(xiāng)愁》《余光中經(jīng)典》《傳說》,其中《傳說》獲臺北新聞局金鼎獎歌詞獎。
文章分析
余光中的散文《我的四個假想敵》,寫出了一種獨特、微妙的父愛心理,充分渲染和發(fā)揮了一種許多人心中都有此體驗但又沒有明確表達出來的人生況景。這篇散文境界的產(chǎn)生,得力于那個核心意象的創(chuàng)設(shè),以及圍繞著這一核心意象的創(chuàng)設(shè)而生發(fā)出來的一系列饒有情趣的“比喻式敘述”的細節(jié)群。
余光中把4個女兒的男友稱為“四個假想敵”,形象地概括了父親與女兒男友之間的必定的、永恒的矛盾;父親對“假想敵”的種種想像、種種描述、種種議論全都自然生發(fā);這些生發(fā)和種種細節(jié)群與那個處于細節(jié)核(核心意象)有機地構(gòu)成了這篇學(xué)者散文的藝術(shù)整體和藝術(shù)情趣。散文作者的個性化敘述形象、智慧化的'散文哲理、情趣化的生活境界,全在那個“核心意象”和“細節(jié)鏈條”的有機合成、生發(fā)的散文境界中透露和站立。
全文的4個部分是這樣創(chuàng)立“核心意象”和“系列意象”的:第一部分比較概括地敘述“父親與男友,先天就有矛盾”,第二部分主要從父親的想象中,敘述父親與男友產(chǎn)生矛盾的過程;第三部分是全文的主體,那是具體地描寫“假想敵男友”步步爭奪、以致父親難挽敗勢的經(jīng)過;第四部分則改換角度,用父親答客問的方式明示處于敗勢的父親被迫提出妥協(xié)的4條件,以此深化父親在人生這一階段遇到復(fù)雜的、微妙的難題時的人生境景。四個部分、四個角度,全說的是父親與假想敵的斗爭過程,復(fù)雜的、微妙的,以至是難以言說的男性情感和心理就這樣被散文化了,藝術(shù)化了。普通人的生活和情感就這樣走進了文學(xué)的殿堂,變成了審美對象。
這篇散文幽默的語言,無奈的心態(tài),機智的敘述的構(gòu)成與那個“核心意象”和“系列意象”創(chuàng)立的散文境界全捆綁在一起了!昂诵囊庀蟆钡男路f,為“系列意象”的鋪設(shè)奠定了一個極為重要的構(gòu)思基石;而“系列意象”的盡情、恣意的裂變、衍生,又豐滿了“核心意象”的血肉——我們看到,因為有了“假想敵”的描寫,于是順理成章、暢快淋漓出現(xiàn)“位居要沖”、“腹背受敵”、“信箱被襲”、“電話中彈”等一系列的快意描敘。余光中此文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寫作的秘訣——散文境界的營造,一定要注意“核心意象”的創(chuàng)新性設(shè)置和構(gòu)思。
概括
第一部分 寫“我”不愿四個女兒全都嫁給廣東男孩,但又明白為父者于此事實在是無能為力,父親與男友,先天就有矛盾。
第二部分 寫女兒一個個長成少女,卻“開門揖盜”,“少男”們伸手摘桃,做父親的徒然心有不甘;又寫女兒心有別屬,里應(yīng)外合,勢有不保,于是引美國詩人為同調(diào),竟遷怒于襁褓中的男嬰——未來的女婿。
第三部分 寫“城池”被攻陷、假想敵由占領(lǐng)灘頭陣地到真的闖進城來的全過程。
第四部分 借答客問形式,論及不得已而擇婿時在人種、省籍、學(xué)識、相貌等方面的考慮。
主題
對“父親”心態(tài)的精妙自剖,人生況味的細致體察。
文中始終貫穿著“我”的矛盾復(fù)雜的心曲:明知女大當(dāng)嫁乃必然之勢,卻又無端割舍不下;內(nèi)心無法輕松,只好故示明達,自為寬解;既將女兒的男友們視為假想敵,卻又鄭重其事地提出種種條件。對人生況味的細致入微的體察和絲絲入扣的剖白,在文章中表現(xiàn)為一種機智、幽默和風(fēng)趣,一種夾雜著些微自嘲意味的豁達平和的意味。
寫作特色
一是巧用比喻,機智幽默。
通篇使用比喻:從題目開始,作者妙喻連篇。
“假想敵”—未來的女婿,作者抓住題目中的“敵”之一義,時時扣緊題旨,屢屢用軍事上的術(shù)語與事物,暗喻父親與候選女婿對女兒的爭奪戰(zhàn),描寫“敵”之情狀與“我”之心態(tài)。它也使文章機趣盎然,惟妙惟肖地刻畫了為女父者對那些女兒的“擄掠”者頗有“敵意”卻又甘為敗將的微妙心理。
例如:“位居要沖”“腹背受敵”“堡壘最容易從內(nèi)部攻破”“灘頭陣地已經(jīng)被入侵的軍隊占領(lǐng)了去,這一仗是必敗的了”“信箱被襲”“電話中彈”“假想敵來掠余宅” “我像一棵樹,天長地久在這里長這么多年… …”“畢業(yè)班的學(xué)生”“把她吻醒”“機密要件”“昏君”“臺灣健兒”
二是文筆圓熟,雅致明快。
本文以敘述為主,夾敘夾議,文勢起伏迂回,富于節(jié)奏,又轉(zhuǎn)接自然,一氣呵成,顯出作者文筆的老到圓熟。同時作者以其深厚的學(xué)養(yǎng),將一種普通的親緣情感寫得豐富雅致,有了一種書卷氣,將一種世俗的人之常情雅化了 ,很好地塑造了一個開明通達、議論風(fēng)生、幽默機智而又文雅明快的學(xué)者兼作家的父親形象。
行文講究密度和彈性,斟酌字句,善用雙關(guān),巧用成語,引用貼切,妙用典故,警語連篇,妙趣橫生;新穎活潑,明快簡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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