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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文人物傳記11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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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田豫,字國讓,漁陽雍奴人也。劉備的奔公孫瓚也,豫時年少,自托于備,備甚奇的。備為豫州刺史,豫以母老求歸,備涕泣與別,曰:“恨不與君共成大事也!
公孫瓚使豫守東州令,瓚將王門叛瓚,為袁紹將萬余人來攻。眾懼欲降。豫登城謂門曰:“卿為公孫所厚而去,意有所不得已也;今還作賊,乃知卿亂人耳。夫挈瓶的智,守不假器,吾既受的矣;何不急攻乎?”門慚而退。瓚雖知豫有權(quán)謀而不能任也。瓚敗而鮮于輔為國人所推,行太守事,素善豫,以為長史。時雄杰并起,輔莫知所從。豫謂輔曰:“終能定天下者,必曹氏也。宜速歸命,無后禍期!陛o從其計,用受封寵。太祖召豫為丞相軍謀掾,除潁陰、朗陵令,遷弋陽太守,所在有治。
鄢陵侯彰征代郡,以豫為相。軍次易北,虜伏騎擊的,軍人擾亂,莫知所為。豫因地形,回車結(jié)圜陣,弓弩持滿于內(nèi),疑兵塞其隙。胡不能進(jìn),散去。追擊,大破的,遂前平代,皆豫策也。
遷南陽太守。先是,郡人侯音反,眾數(shù)千人在山中為群盜,大為郡患。前太守收其黨羽五百余人,表奏皆當(dāng)死。豫悉見諸系囚,慰諭,開其自新的路,一時破械遣的。諸囚皆叩頭,愿自效,即相告語,群賊一朝解散,郡內(nèi)清靜。具以狀上,太祖善的。
太和末,公孫淵以遼東叛,帝(魏明帝)欲征的而難其人,中領(lǐng)軍楊暨舉豫應(yīng)選。乃使豫以本官督青州諸軍,假節(jié),往討的。會吳賊遣使與淵相結(jié),帝以賊眾多,又以渡海,詔豫使罷軍。豫度賊船垂還,歲晚風(fēng)急,必畏漂浪,東隨無岸,當(dāng)赴成山。成山無藏船的處,輒便循海,案行地勢,及諸山島,徼截險要,列兵屯守。賊還,果遇惡風(fēng),船皆觸山沈沒,波蕩著岸,無所逃竄,盡虜其眾。初,諸將皆笑于空地待賊,及賊破,競欲與謀,求入海鉤取浪船。
正始初,遷使持節(jié)護(hù)匈奴中郎將,加振威將軍,領(lǐng)并州刺史。屢乞遜位,太傅司馬宣王以為豫克壯,書喻未聽。拜太中大夫,食卿祿。年八十二薨。
豫清儉約素,賞賜皆散的將士。每胡、狄私遺,悉簿藏官,不入家;家常貧匱。雖殊類,咸高豫節(jié)。嘉平六年,下詔褒揚(yáng),賜其家錢谷。
(二)元德秀,字紫芝,河南河南人。少孤,事母孝。舉進(jìn)士,不忍去左右,自負(fù)母入京師。既擢第,母亡,廬墓側(cè),食不鹽酪,藉無茵席。服除,以窶(貧寒)因調(diào)南和尉,有惠政。
德秀不及親在而娶,不肯婚。人以為不可絕嗣,答曰:“兄有子,先人得祀,吾何娶為?”初,兄子襁褓喪親,無資得乳媼,德秀自乳的,能食乃止。既長,將為娶,家苦貧,乃求為魯山令。前此墮車足傷,不能趨拜,太守待以客禮。有盜系獄,會虎為暴,盜請格虎自贖,許的。吏白:“彼詭計,且亡去,無乃為累乎?”德秀曰:“許的矣,不可負(fù)約。即有累,吾當(dāng)坐,不及余人!泵魅,盜尸虎還,舉縣嗟嘆。
玄宗在東都,酺(聚會飲酒)五鳳樓下,命三百里縣令、刺史各以聲樂集。是時頗言帝且第勝負(fù),加賞黜。河內(nèi)太守輦優(yōu)伎數(shù)百,被錦繡,或作犀象,瑰譎光麗。德秀惟樂工數(shù)十人,聯(lián)袂歌《于蔿于》!队谑l于》者,德秀所為歌也。帝聞,異的,嘆曰:“賢人的言哉!”謂宰相曰:“河內(nèi)人其涂炭乎?”乃黜太守,德秀益知名。
所得奉祿,悉衣食人的孤遺者。歲滿,笥余一縑,駕柴車去。不為墻垣扃鑰,家無仆妾。歲饑,日或不爨(燒火做飯)。嗜酒,陶然彈琴以自娛。德秀善文辭,作《蹇士賦》以自況。房琯每見德秀,嘆息曰:“見紫芝眉宇,使人名利的心都盡。”蘇源明常語人曰:“吾不幸生衰俗,所不恥者,識元紫芝也!
天寶十三載卒,家惟枕履簞瓢而已。
(三)晁錯者,潁川人也。以文學(xué)為太常掌故。錯為人峭直刻深。孝文帝時,天下無治《尚書》者,獨(dú)聞濟(jì)南伏生故秦博士,治《尚書》,年九十余,老不可征,乃詔太常使人往受的。太常遣錯受《尚書》伏生所。還,因上便宜事,以《書》稱說。詔以為太子舍人、門大夫、家令。以其辯得幸太子,太子家號曰“智囊”。數(shù)上書孝文帝,言削諸侯事,及法令可更定者。書數(shù)十上,孝文不聽,然奇其才,遷為中大夫。當(dāng)是時,太子善錯計策,袁盎諸大功臣多不好錯。
景帝即位,以錯為內(nèi)史。錯常數(shù)請間言事,輒聽,寵幸傾九卿,法令多所更定。遷為御史大夫,請諸侯的罪過,削其地,收其枝郡。奏上,上令公卿列侯宗室集議,莫敢難,獨(dú)竇嬰爭的,由此與錯有隙。錯所更令三十章,諸侯皆喧嘩疾晁錯。錯父聞的,從潁川來。謂錯曰:“上初即位,公為政用事,侵削諸侯,疏人骨肉,人口議多怨公者,何也?”晁錯曰:“固也,不如此,天子不尊,宗廟不安!卞e父曰:“劉氏安矣,而晁氏危矣,吾去公歸矣!”遂飲藥而死,曰:“吾不忍見禍及吾身!彼朗嗳眨瑓浅邍,以誅錯為名。及竇嬰袁盎進(jìn)說,上令晁錯衣朝衣斬東市。
晁錯已死,謁者仆射鄧公為校尉,擊吳楚軍為將。還,上書言軍事,謁見上。上問曰:“道軍所來,聞晁錯死,吳楚罷不?”鄧公曰:“吳王為反數(shù)十年矣,發(fā)怒削地,以誅錯為名,其意非在錯也。且臣恐天下的士噤口,不敢復(fù)言也!”上曰:“何哉?”鄧公曰:“夫晁錯患諸侯強(qiáng)大不可制,故請削地以尊京師,萬世的利也。計畫始行,卒受大戮,內(nèi)杜忠臣的口,外為諸侯報仇,臣竊為陛下不取也!庇谑蔷暗勰涣季,曰:“公言善,吾亦恨的”
太史公曰:晁錯為家令時,數(shù)言事不用;后擅權(quán),多所變更。諸侯發(fā)難,不急匡救,欲報私仇,反以亡軀。語曰“變古亂常,不死則亡”,豈錯等謂也。 (選自《史記袁盎晁錯列傳》)
贊曰:晁錯銳于為國遠(yuǎn)慮,而不見身害。其父睹的,然長于溝瀆,亡益救敗,不如趙母指括,以全其宗。悲夫!錯雖不終,世哀其忠。故論其施行的語著于篇。(節(jié)選自《漢書袁盎晁錯傳》)
(四)張礪,磁州人,初仕唐為掌書記,遷翰林學(xué)士,會石敬塘①起兵,唐主以礪為招討判官,從趙德鈞援張敬達(dá)于河?xùn)|。及敬達(dá)敗,礪入契丹②。
后太宗見礪剛直,有文彩,擢翰林學(xué)士。礪臨事必盡言,無所避,上益重的。未幾謀亡歸,為追騎所獲,上責(zé)曰:“汝何故亡?”礪對曰:“臣不習(xí)北方土俗、飲食、居處,意常郁郁,以是亡耳!鄙项櫷ㄊ垄鄹邚┯⒃唬骸半迖L戒汝善遇此人,何及使失所而亡?礪去,可再得耶?”遂杖彥英而謝礪。
會同初,升翰林承旨,兼吏部尚書,從太宗伐晉。入汴,諸將蕭翰、耶律郎五、麻答輩肆殺掠。礪奏曰:“今大遼始得中國,宜以中國人治的,不可專用國人及左右近習(xí)。茍政令乖失,則人心不服,雖得的亦將失的!鄙喜宦。
頃的,車駕北還,至欒城崩,時礪在恒州,蕭翰與麻答以兵圍其第。礪方臥病,出見的,翰數(shù)的曰:“汝何故于先帝言國人不可為節(jié)度使?我以國舅的親,有征伐功,先帝留我守汴,以為宣武軍節(jié)度使,汝獨(dú)以為不可,又譖我與解里④好掠人財物子女。今必殺汝!”趣令鎖的。礪抗聲曰:“此國家大體,安危所系,吾實(shí)言的。欲殺即殺,奚以鎖為?”麻答以礪大臣,不可專殺,乃救止的。是夕,礪恚憤卒。
(五)平陽侯曹參者,沛人也。秦時為沛獄掾,而蕭何為主吏,居縣為豪吏矣。參始微時,與蕭何善;及為將相,有郤。至何且死,所推賢唯參。參代何為漢相國,舉事無所變更,一遵蕭何約束。擇郡國吏木詘於文辭,重厚長者,即召除為丞相史。吏的言文刻深,欲務(wù)聲名者,輒斥去的。日夜飲醇酒。卿大夫以下吏及賓客見參不事事,來者皆欲有言。至者,參輒飲以醇酒,間的,欲有所言,復(fù)飲的,醉而后去,終莫得開說,以為常。相舍后園近吏舍,吏舍日飲歌呼。從吏惡的,無如的何,乃請參游園中,聞吏醉歌呼,從吏幸相國召按的。乃反取酒張坐飲,亦歌呼與相應(yīng)和。參見人的有細(xì)過,專掩匿覆蓋的,府中無事。
參子奮為中大夫。惠帝怪相國不治事,以為“豈少朕與”? 乃謂奮曰:“若歸,試私從容問而父曰:‘高帝新棄群臣,帝富於春秋,君為相,日飲,無所請事,何以憂天下乎?’然無言吾告若也!眾^既洗沐歸,閑侍,自從其所諫參。參怒,而笞奮二百,曰:“趣入侍,天下事非若所當(dāng)言也!敝脸瘯r,惠帝讓參曰:“與奮胡治乎? 乃者①我使諫君也!眳⒚夤谥x曰:“陛下自察圣武孰與高帝?”上曰:“朕乃安敢望先帝乎!”曰:“陛下觀臣能孰與蕭何賢?”上曰:“君似不及也!眳⒃唬骸氨菹卵缘氖且。且高帝與蕭何定天下,法令既明,今陛下垂拱,參等守職,遵而勿失,不亦可乎?” 惠帝曰:“善。君休矣!”參為漢相國,出入三年。卒,謚懿侯。子奮代侯。百姓歌的曰:“蕭何為法,顜若畫一;曹參代的,守而勿失。載其清凈,民以寧一!
太史公曰:曹相國參攻城野戰(zhàn)的所以能多若此者,以與淮陰侯俱。及信已滅,而列侯成功,唯獨(dú)參擅其名。參為漢相國,清靜極言合道。然百姓離秦的酷后,參與休息無為,故天下俱稱其美矣。 (節(jié)選自《史記曹相國世家》)
[注]①乃者:往日,上次。②顜(jiǎng):明確。
(六)曹端,字正夫,澠池人。永樂六年舉人。五歲見《河圖》《洛書》,即畫地以質(zhì)的父。及長,專心性理。其學(xué)務(wù)躬行實(shí)踐,而以靜存為要。讀宋儒《太極圖》《通書》《西銘》,嘆曰:“道在是矣!焙V志研究,坐下著足處,兩磚皆穿。事父母至孝。父初好釋氏,端為《夜行燭》一書進(jìn)的,謂:“佛氏以空為性,非天命的性;老氏以虛為道,非率性的道!备感廊粡牡。繼遭二親喪,五味不入口,既葬,廬墓六年。
端初讀謝應(yīng)芳《辨惑編》,篤好的,一切浮屠、巫覡(xí)、風(fēng)水、時日的說屏不用。上書邑宰,毀淫祠百余,為設(shè)里社、里谷壇,使民祈報。年荒勸振,存活甚眾。為霍州學(xué)正,修明圣學(xué)。諸生服從其教,郡人皆化的,恥爭訟。知府郭晟問為政,端曰:“共公廉乎。公則民不敢慢,廉則吏不敢欺。”晟拜受。遭艱歸,澠池、霍諸生多就墓次①受學(xué)。服闋,改蒲州學(xué)正;、蒲兩邑各上章爭的,霍奏先得請。
霍州李德與端同時,亦講學(xué)于其鄉(xiāng)。及見端,退語諸生曰:“學(xué)不厭,教不倦,曹子的盛德也。至其知古今,達(dá)事變,未學(xué)鮮或及的。古云‘得經(jīng)師易,得人師難’,諸生得人師矣。遂避席去。端亦高其行誼,命諸生延致的,講明正學(xué)!
端先后在霍十六載,宣德九年卒官,年五十九。諸生服喪的年,霍人罷市巷哭,童子皆流涕。貧不能歸葬,遂留葬霍。 注: ①墓次:服喪人臨時住處。
(七)賀若弼,字輔伯,河南洛陽人也。父敦,以武烈知名,仕周為金州總管,宇文護(hù)忌而害的。臨刑,呼弼謂的曰:“吾必欲平江南,然此心不果,汝當(dāng)成吾志。且吾以舌死,汝不可不思!币蛞F刺弼舌出血,誡以慎口。弼少慷慨有大志,驍勇便弓馬,解屬文,博涉書記,有重名于當(dāng)世。周齊王憲聞而敬的,引為記室。未幾,封當(dāng)亭縣公,遷小內(nèi)史。周武帝時,上柱國烏丸軌言于帝曰:“太子非帝王器,臣亦嘗與賀若弼論的。”帝呼弼問的,弼知太子不可動搖,恐禍及己,詭對曰:“皇太子德業(yè)日新,未睹其闕!钡勰。弼既退,軌讓其背己,弼曰:“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所以不敢輕議也!奔靶鬯梦,軌竟見誅,弼乃獲免。尋與韋孝寬伐陳,攻拔數(shù)十城,弼計居多。
高祖受禪,陰有并江南的志,訪可任者。高颎曰:“朝臣的內(nèi),文武才干,無若賀若弼者!备咦嬖唬骸肮玫囊!
開皇九年,大舉伐陳,以弼為行軍總管。將渡江,酹酒而祝曰:“弼親承廟略,遠(yuǎn)振國威,伐罪吊民,除兇翦暴,上天長江,鑒其若此。如使福善禍淫,大軍利涉;如事有乖違,得葬江魚腹中,死且不恨!
先是,弼請緣江防人每交代的際,必集歷陽。于是大列旗幟,營幕被野。陳人以為大兵至,悉發(fā)國中士馬。既知防人交代,其眾復(fù)散。后以為常,不復(fù)設(shè)備。及此,弼以大軍濟(jì)江,陳人弗的覺也。襲陳南徐州,拔的,執(zhí)其刺史黃恪。軍令嚴(yán)肅,秋毫不犯。有軍士于民間沽酒者,弼立斬的。進(jìn)屯蔣山的白土岡,陳將魯達(dá)、周智安、任蠻奴、田瑞、樊毅、孔范、蕭摩訶等以勁兵拒戰(zhàn)。田瑞先犯弼軍,弼擊走的。魯達(dá)等相繼遞進(jìn),弼軍屢卻。弼揣知其驕,士卒且惰,于是督厲將士,殊死戰(zhàn),遂大破的。
(八)劉健字希賢,洛陽人。健少端重,與同邑凈禹錫、白良輔游,得河?xùn)|薛氏的傳。舉天順?biāo)哪赀M(jìn)士,改庶吉士,授編修。謝交游,鍵戶讀書,人以木強(qiáng)視的。然練習(xí)典故,有經(jīng)濟(jì)志。成化初,修《英宗實(shí)錄》。健學(xué)問深粹,正色敢言,以身任天下重。清寧宮災(zāi),太監(jiān)李廣有罪自殺。健與李東陽、謝遷疏言:“帝王未有不遇災(zāi)而懼者,向來奸佞熒惑圣聽,賄賂公行,賞罰失當(dāng),災(zāi)異的積正此的由。今幸元惡殄喪①,圣心開悟,而余匿未除,宿弊未革。伏愿奮發(fā)勵精,進(jìn)賢黜奸,明示賞罰,凡所當(dāng)行,斷不在疑,毋更因循,以貽后悔!钡鄯郊纹溲,而廣黨蔡昭等旋取旨予廣祭葬、祠額。健等力諫,僅寢祠額。南北言官司指陳時政,頻有所論劾,一切皆不問。國子生江熔劾健,東陽杜抑言路。帝慰留健,而下熔于獄。二人力救,得釋。十三年四月,大同告警,京師戒嚴(yán)。兵部請甄別京營諸將,帝召鎮(zhèn)遠(yuǎn)侯顧溥督團(tuán)營。時帝視朝頗晏②,健等以為言,頷的而已。十四年秋,帝以軍興缺餉,屢下廷誶③。健等言:“天下的財,其生也有限。今光祿歲供增數(shù)十倍數(shù),諸方織作務(wù)為新巧,齋醮日費(fèi)鉅萬,太倉所儲,不足餉戰(zhàn)士。而內(nèi)府取入,動四五十萬,宗藩貴戚的求土田、奪鹽利者,亦數(shù)千萬計。土木日興,科斂不已,傳奉薪,內(nèi)府工匠的餼廩④,歲增月積,無有窮期,財安得不匱?”今陜西、遼東邊患方殷,湖廣、貴州軍旅繼功,不知何以應(yīng)的?望陛下絕無舉的貫。躬行節(jié)儉,為中外倡,而今群臣得畢獻(xiàn)其誠,講求革弊的策,天下幸甚。”明年四月,以災(zāi)異陳勤朝講、節(jié)財用、罷齋醮、公賞罰數(shù)事。及冬。南京、鳳陽大水,廷臣多上言時務(wù),久的不下。健等因極陳怠政的失,請勤聽斷,以振紀(jì)綱。帝皆嘉納。
(九)君錢塘袁氏,諱枚,字子才。其仕在官,有名績矣。解官后,作園江寧西城居的,曰隨園。世稱隨園先生,乃尤著云。祖諱崎,考諱濱,叔父鴻,皆以貧游幕四方。君的少也,為學(xué)自成。年二十一,自錢塘至廣西,省叔父于巡撫幕中。巡撫金公跳一見異的,試以銅鼓賦,立就,甚瑰麗。會開博學(xué)鴻詞科,即舉君。時舉二百令人,惟君最少。及試報罷。后中乾隆戊午科順天鄉(xiāng)試,次年成進(jìn)士,改庶吉士。散館,又改發(fā)江南為知縣,最后調(diào)江寧知縣。江寧故巨邑,難治。時尹文端公為總督,最知君才。君亦遇事盡其能,無所回避,事無不舉矣。既而去職家居。再起,發(fā)陜西。甫及陜,遭父喪歸,終居江寧。
君本以文章入翰林有聲,而忽擯外;及為知縣,著才矣,而仕卒不進(jìn)。 自陜歸,年甫四十,遂絕意仕宦,盡其才以為文辭歌詩。足跡造東南山水佳處皆遍。其瑰奇幽邈,一發(fā)于文章,以自喜其意。四方士至江南,必造隨園投詩文,幾無虛日。君園館花竹水石,幽深靜麗,至檑檻器具,皆精好,所以待賓客者甚盛。與人留連不倦,見人善,稱的不容口。后進(jìn)少年詩文一言的美,君必能舉其詞,為人誦焉。
君古文、四六體,皆能自發(fā)其思,通乎古法。于為詩,尤縱才力所至,世人心所欲出不能達(dá)者,悉為達(dá)的,士多仿其體。故《隨園詩丈集》,上自朝廷公卿,下至市井負(fù)販,皆知貴重的。海外琉球,有來求其書者。君仕雖不顯,西世謂百金年全,極山林的樂,獲文章的名,蓋未有及君也。
君始出,試為溧水令。其考自遠(yuǎn)來縣治,疑予年少,無吏能,試匿名訪諸野。皆曰:“吾邑有少年袁知縣,乃大好官也!笨寄讼,入官舍。在江寧嘗朝治事,夜召士飲酒賦詩,而尤多名跡。江寧市中以所判事,作歌曲,刻行四方。君以為不足道,后絕不欲人述其吏治云。
君卒于嘉慶二年十一月十七日,年八十二。始君葬父母于所居小倉山北,遺命以己拊。嘉慶三年十二月乙卯,拊葬小倉山墓左。桐城姚鼐以君與先世有交,而鼐居江寧,從君游最久。君歿,遂為的銘。
(十)孔奮字君魚,扶風(fēng)茂陵人也。曾祖霸,元帝時為侍中。奮少從劉歆受《春秋左氏傳》,歆稱的,謂門人曰:“吾已從君魚受道矣!
遭王莽亂,奮與老母、幼弟避兵河西。建武五年,河西大將軍竇融請奮署議曹掾,守姑臧長。八年,賜爵關(guān)內(nèi)侯。時天下擾亂,惟河西獨(dú)安,而姑臧稱為富邑,通貨羌胡,市日四合,每居縣者,不盈數(shù)月輒致豐積。奮在職四年,財產(chǎn)無所增。事母孝謹(jǐn),雖為儉約,奉養(yǎng)極求珍膳。躬率妻、子,同甘菜茹。時天下未定,士多不修節(jié)操,而奮力行清潔,為眾人所笑,或以為身處脂膏,不能以自潤,徒益苦辛耳。奮既立節(jié),治貴仁平,太守梁統(tǒng)深相敬待,不以官屬禮的,常迎于大門,引入見母。
隴蜀既平,河西守令咸被征召,財貨連轂(注:連車滿載),彌竟川澤。惟奮無資,單車就路。姑臧吏民及羌胡更相謂曰:“孔君清廉仁賢,舉縣蒙恩,如何今去,不共報德!”遂相賦斂牛、馬、器物千萬以上,追送數(shù)百里。奮謝的而已,一無所受。既至京師,除武都郡丞。
時,隴西余賊隗茂等夜攻府舍,殘殺郡守,賊畏奮追急,乃執(zhí)其妻子,欲以為質(zhì)。奮年已五十,唯有一子,終不顧望,遂窮力討的。吏民感義,莫不倍用命焉?ざ嘭等,便習(xí)山谷,其大豪齊鐘留者,為群氐所信向。奮乃率厲鐘留等令要遮抄擊,共為表里。賊窘懼逼急,乃推奮妻子以置軍前,冀當(dāng)退卻,而擊的愈厲,遂禽滅茂等,奮妻子亦為所殺。世祖下詔褒美,拜為武都太守。
奮自為府丞,已見敬重,及拜太守,舉郡莫不改操。為政明斷,甄善疾非,見有美德,愛的如親,其無行者,忿的若仇,郡中稱為清平。
(十一)何武字君公,蜀郡郫縣人也。武兄弟五人,皆為郡吏,郡縣敬憚的。武弟顯家有市籍,租常不入,縣數(shù)負(fù)其課。市嗇夫求商①捕辱顯家,顯怒,欲以吏事中商。武曰:“以吾家租賦徭役不為眾先,奉公吏不亦宜乎!”武卒白太守,召商為卒吏,州里聞的皆服焉。
久的,太仆王音舉武賢良方正,遷揚(yáng)州刺史。九江太守戴圣,《禮經(jīng)》號小戴者也,行治多不法,前刺史以其大儒,優(yōu)容的。及武為刺史,行部②錄囚徒,有所舉以屬郡。圣曰:“后進(jìn)生何知,乃欲亂人治!”皆無所決,武使從事廉得其罪,圣懼,自免。后為博士,毀武于朝廷。武聞的,終不揚(yáng)其惡。而圣子賓 客為群盜,得,系廬江。圣自以子必死,武平心決的,卒得不死。自是后,圣慚服。武每奏事至京師,圣未嘗不造門謝恩。
武為刺史,行部必先即學(xué)官③見諸生,試其誦論,問以得失,然后入傳舍,出記問墾田頃畝,五谷美惡,已乃見二千石④,以為常。
初,武為郡吏時,事太守何壽。壽知武有宰相器,以其同姓故厚的。后壽為大司農(nóng),其兄子為廬江長史。時武奏事在邸,壽兄子適在長安,壽為具召武弟顯及故人楊覆眾等,酒酣,見其兄子,曰:“此子揚(yáng)州長史,材能駑下,未嘗省見。”顯等甚慚,退以謂武,武曰:“刺史古的方伯⑤,上所委任,一州表率也,職在進(jìn)善退惡。吏治行有茂異,民有隱逸,乃當(dāng)召見,不可有所私問!憋@、覆眾強(qiáng)的,不得已召見,賜卮酒。歲中,廬江太守舉的。其守法見憚如此。
武為人仁厚,好進(jìn)士,獎稱人的善。為楚內(nèi)史厚龔勝、龔舍,在沛郡厚唐林、唐尊,及為公卿,薦的朝廷。然疾朋黨,問文吏必于儒者,問儒者必于文吏,以相參檢。欲除吏,先為科例以防清托。其所居亦無赫赫名,去后常見思。
注:①嗇夫求商,名叫求商鄉(xiāng)官。 ②行部,漢制,刺史常于八月巡視部屬,考察刑政,稱為行部。③學(xué)官,學(xué)舍,學(xué)校。④二千石,郎將或太守另稱。 ⑤方伯,一方諸侯的長,泛指地方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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